「明天我要去趟临津办案子,估计会待两天。」
「照顾好自己,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就找你们所的严律师,她是黄鹏同学,我跟她打过招呼了。我在你们单位旁边的小区租了间套一,门牌号和密码发你。」
看到靳寒的消息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程幼幼刚从洗手间出来。
点进最后那条链接,看着跳出来的房门密码,她的眼神忽地怔忡失焦。
他总是这样,事事为她着想。
有时候在享受这份好时,程幼幼都会有种心虚不安的感觉。
她害怕命运馈赠的礼物其实早在暗中就标好了价格,亦会随时收回去。
这一整天都在等他消息,也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找他。
坦白的小作文编辑好又删掉,怎么都发送不出去。
将自己的伤疤赤裸裸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他会...嫌弃她吗?
在知道真相后,他还会愿意跟她在一起吗。
鲨鱼夹绑起的发尾不断淌着水,水珠连成串流进浴巾裹着的身体,白瓷般的肌肤因洗过澡腾着热气。
幼幼深吸口气,快速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又走到楼梯间,拨通靳寒的电话。
“靳寒。”
她轻声。
“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幼幼抿了抿唇,没理会他这句玩笑,“你,今天忙吗?”
“一般,你在干嘛。”男人语气轻快,一如平常,仿佛昨晚的不欢而散只是场梦。
正当她疑惑又犹犹豫豫时,靳寒散漫着嗓音,似乎还笑了下,慢慢问道:“怎么,想好怎么跟我说了,昨天你哭什么?”
“......”程幼幼掐了下掌心,“没有,还在想。”
靳寒低低轻嗤。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程幼幼舒口气,另一只手也握住手机:“电影院里...张清蔓跟你说什么了?”
“终于忍不住问我了?”靳寒眉眼微垂,“我还以为你要装没看见。”
“......”
“她问我跟你什么关系。”
“哦,”幼幼无意识舔了舔唇,“你怎么回答她的?”
“还能怎么回答,我又不跟你一样,怕被周围人知道。”
“......”
“那她、她还拉你手呢。”她语速稍快,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些。
靳寒愣了下,坐在沙发上,收回点烟动作:“吃醋了?”
程幼幼不吭声。
“她想干嘛你猜不到吗,”靳寒扯唇笑了下,喑哑磁性的笑声杂着电流音从听筒传来:“说那么多不就是想我睡她,撬你墙角。”
听着这种露骨直白的话,程幼幼下意识捂住手机望向四周。
“你——”
他紧接着追问:“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回她的?”
“不,”她低头掌心拢住扬声器,说的飞快:“不想知道。”
“昂,”莫名的,靳寒心情好了许多,“都回答你几个问题了,我的问题呢?”
“编也得编个像样点的。”
楼道窗户开着,太高她关不上,风就这么灌进来。
她觉得冷,环抱住胳膊,靠着墙壁慢慢蹲下来。
“靳寒..其实,我——”
“看到给你发的微信消息了吗?”靳寒压根就没打算要她坦白什么,便想缓和气氛换了个话题。
在脑海中循环无数遍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噎在半路,血液飞速涌上,心脏怦怦直跳。
只差一点,她便要说出来了。
“看到了。”
她只同他提过一次什么时候入职,他便牢牢记住了。
靳寒声音蓦地一柔:“嗯,你第一天去,本来我是想送你的,但是时间不合适,我看情况吧,能来我就来。”
“不用...”程幼幼眉眼一酸,竭力克制住微颤的声线:“你不用来的,我这么大人了,能自己去上班。”
“可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小孩子。”靳寒似乎也察觉到了她不自然的声音,语气更加柔和:“只属于我的小孩子。”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滴清泪便顺着脸颊滑落,她胡乱抹去,点了静音,清了清嗓子才关。
“你自己也没比我大多少。”
“你指的哪方面?”他开口就插科打诨的毛病改不了,痞坏道:“该大的地方大就行了。”
“......”
刚涌出的感动和酸涩顿时荡然无存。
“租的那房子如果睡不惯,这两天可以先去我那儿,通勤我看了,坐地铁四十多分钟,钥匙门卫有,等我回来换个指纹锁,把你的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