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困意上涌。
手机里在放音乐,月无声。
她觉得衬景。
除了月亮,靳寒的呼吸声、心跳声,脉搏的跳动声,以及周围一切都是鲜活运动的。
“任何倩影为你亦忘记,面临绝境为你未逃避,惯了在光影里孤单飘零,爱你但我没能力。”
......
手机提示音响了下,是丁钰湘发来的消息,说他们已经散场,准备回家。
虽然不想这么快走,但必须得赶在程信朋回家前到家。
靳寒帮她戴好头盔,又将外套拉链拉到领口,仔仔细细端详好了才出发。
约莫十几分钟,摩托车平稳停在离家不远处。
“靳寒。”临走时,幼幼认真地看着他。
“别忘了哦,说会来找我。”
“你今天吃错药了?”靳寒垂眸拢火点了根烟,嗤笑:“这么主动?”
程幼幼抬眸瞪他,腮帮不自觉微鼓。
“随便你怎么说。”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
真是惯的。
靳寒表面一副闲散懒怠的模样,实则心里觉得受用,甚至觉得挺爽的。
跟前几次一样,他在树下点一根烟,目送她平安到家直至那层小阁楼的灯亮起。
*
回去的路上,荣敏来了电话。
耳畔风啸声太大,他松了油门才听得清。
荣敏说知道了今晚发生在KTV的事,刚刚已经教训过陈礼,叫他放心。
挂断电话,靳寒忍不住轻嗤,这才多久风声就传到荣敏耳朵里了。
没回家,照例去了趟常驻的酒吧。
进店时,玻璃门来回弹几下逐渐复位,调酒师刚好做出一杯玛格丽特放在吧台上。
胖子正陷在沙发里打游戏,忙得抬头瞥靳寒,“寒哥。”
“晚上敏哥来过没?”
“没来过。”
将吸管插进杯里,又拿出一片柠檬别着,调酒师客气地递给靳寒。
靳寒淡淡颔首,拿起鸡尾酒朝沙发区走,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阿成人在哪?”
没等胖子回答,里头一处卡座里忽然传来一道高亢的吼声,随即两道声音同时争吵着,仔细听有阿成。
靳寒怔了下,放下酒杯循着声音来源处走。
待走过去看清后,他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跟阿成吵架的人是酒吧老赖,平时喝酒总赊账,每次数额都不大,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数目了。这男人年纪有些大,无业游民,平时总混迹在这条街的各个场所。
虽然不待见这类人,但酒吧么,总是会有一两个的。
“你过去在我地盘喝酒,我把你当客人一分利息没收过,不过你记得,我放高.利.贷出生利滚利,一千六转眼你就还不起。”靳寒边拢火点烟边朝卡座上的男人讲。
他拍拍服务员的肩,“给他再上一打啤酒,一碟果盘。”
见到靳寒,男人顿时像焉了的皮球,一句腔不敢开。
酒吧恢复平静,靳寒穿过人群回到座位上,阿成照例将今日收益汇报给他。
草草应付完,靳寒便闷头喝酒,久久地盯着某处出神。
“怎么闷闷不乐啊寒哥。”胖子试探性开玩笑:“今天不应该很开心?”
知道他意有所指,靳寒低低嗤笑:“这就开心了?”
阿成仰头喝酒,斜眼瞥他,“再开心比不过你晚晚搂着两个马来妹睡觉开心,腻了赶紧他妈换掉,我今天在厕所看见其中一个女的跟一个老.黑激情四射,悠着点别染病了。”
“真的假的,草?”胖子表情扭曲,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
阿成翻了个白眼。
半晌,靳寒虚起眼,缓缓道:“要搞人可以,别搞公司的人,也别在公司的地盘搞。”
“听到没有?”靳寒瞥向胖子。
“明白明白寒哥!老规矩了。”胖子忙应。
“最近陈礼整天找不到事做,净他妈在老子周围插眼。”靳寒忍不住啐了口脏话,“还要日日管铺里这些琐事,我没耐心再这么耗下去,阿成,你停下收账的事帮我盯紧点那边。”
“好。”
酒吧里的音乐忽然切换,仍旧是一首改蓝调的蹦迪舞曲,俗不可耐。
双肘撑着膝盖,指尖抵住太阳穴,靳寒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桌上手机屏幕忽地亮起。
靳寒点开,看见程幼幼给他发的微信。
简简单单俩个字:晚安。
他咂摸这俩字,长久地停留在只有这条消息的聊天界面上,没立刻回复。
这才有空注意小姑娘的微信。
头像是一只动漫的大头兔,蓝粉色的,露着大门牙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