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白布覆盖着的尸体横放在正中央。
受朱县令眼神示意,一旁的差役把白布从死者头部揭开,逐渐露出死者惨白的面容、流黑血的嘴角和鼻孔。
想来是为了方便调查,朱县令并没让人给死者洗去血污,而是保持死者死去的遗容。
萧长宁正要凑上前看看,被君恪捏住了手。
君恪眼神示意她:呆在这,乖乖的。
君恪见萧长宁听话站住了脚,这才上前看王县令的遗体,从头到脚,细无巨细地看了个遍,连头发和汗毛丝都没放过。
君霖心中惧怕,只敢在君恪后面远远瞧着尸体,萧长宁因他们二人挡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看君恪没发现,这才大胆地打量起尸体来。
朱县令在一旁瞧着:这定王妃属实大胆,让死人都不怕。
萧长宁看着看着,视线就突然落在朱县令身上,朱县令心猛地一慌,很快又镇静下来。
萧长宁见此,视线又复落在尸体上,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一瞥。
良久君恪回转身,萧长宁忙站回原处,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从尸体恐怕难以入手,我们还是去看看现场吧。”君恪不无失望地说。
萧长宁和君霖立即点头表示赞成。
倒是朱县令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脸上神情时为惊疑时为惧怕,可谓变化多端。
“朱县令可是有难言之隐?”君恪敏锐察觉到朱有闻的变化。
“这屋、去不得!”朱县令哆嗦地动了动嘴唇。
“为何?”
“这屋里有鬼!半夜总有王县令的鬼魂游离,有下人亲眼所见,那屋夜里灯会自动亮,还有人影飘过!不瞒各位,鄙人自搬这里这么久从来没进过那间屋里。”
看朱县令战战栗栗的样子,君恪三人一团疑云。
“四哥,这世上难不成真有鬼啊?”君霖听得心里有点忐忑。
“鬼神之谈我一向不信,是真是假一探便知。”君恪说。
“王爷此言有理,既然朱县令说晚上灯会自动亮,不如我们三人夜探”
萧长宁话还没说完,君恪就把她的兴致全一盆冷水浇灭了:“今晚我与君霖一起去,你留在房中。”
萧长宁真想当场骂夫,不过她的涵养不容许她这样做,她故作知书达礼的点头:“这样也好,免得你们分心照顾我,那你们晚上注意安全!”
君恪和君霖也没想到她答应这么痛快,不过公事重要,他们约好就回去各自养足精神了。
夜。
看外面天黑透了,君恪就悄悄起了身,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被萧长宁听入耳,知道他们要行动了。
萧长宁在一旁躺椅上闭眼假寐着,隐约间觉得有一条薄毯落在自己身上,等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睁开瞳孔。
确认君恪已经走了,她从柜子里翻出包袱找了套暗色衣服换上,又把头上本来就没有戴两件的头饰和耳环取了下来,换了平底鞋,这才心满意足地出门。
萧长宁没想到会半路遇见君恪,心里暗想:糟糕!不会被他发现吧?都怪出门没看黄历,非拣这条大路走。
萧长宁才不会承认自己夜黑害怕走小路呢!
见君恪停了下来,萧长宁滞了呼吸,忙看四周有什么可躲的地方。刚好看见一棵树,灵机一动,跑过去和树靠一起。
君恪转身看了看树和地上的影子,又回转身向前走。
萧长宁也不好改路,跟着君恪一路走得贼慢,她一边气一边嘀咕:君恪你一个大男人走得和裹脚女人一般慢,真行!!!
好不容易跟着君恪到了地方,君霖早等急了,忙上前:“四哥你一向守时,今日怎这般迟到?让我一个人在这鬼屋外面怪瘆人的!”说着君霖还战栗了一番。
“还不是有人非跟过来。”君恪说。
“谁啊?人呢?”君霖左张右望。
只见一片稀黑,哪有人影?
萧长宁闻言心一跳:他早就发现我了?
萧长宁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走上前:“好巧啊!我散步竟然散到这里了。”
“四嫂!”看清从黑暗里走出的人影后,君霖一脸惊讶。
“我觉得你不是散步,是梦游。”君恪说。
萧长宁一时接不上话,可不嘛,她刚才还在睡觉,一会到这里了。
君霖不理解,一脸呆懵地杵在那,和木鸡一样。
“既然都来了,那大家就一起进去吧。”等君霖反应过来,他立马当起调和人来。
萧长宁欣然答应:“好啊”,说着就迈步子朝前走。
哪料被人一把拽住了,她回眸就看见君恪一脸不悦外加警惕的眼神,心里立刻怵怵的。
“跟紧我。”君恪不等萧长宁答应就拉着她朝屋里走了去。
“四哥等等我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