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韦承允自从院试结束回朝之后,就一直忙得脚不沾地。
两大政党斗争结束,瞿尚书倒台,原来的侍郎升为尚书,他这个郎中也就自然而然升到侍郎了。
这么说起来,他韦承允也算是官道亨通?
好不容易将手中的事务忙完了,为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走了两圈。
瞿尚书已经入了大牢,秋后问斩,礼部还有不少人猫哭耗子前去探望,怕是为了这个时候表态站到姜家一方。
他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拿起搁在一旁的扇子,向着东宫走去。
这几日京城可热闹得很,也不知道太子知道了没有。
这热闹逐渐到了尾声,逐渐后继无力,还得有人再推上一把才行。
韦承允笑着摇头,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这个头,倒是可以好好杀一杀姜家锐气。
到了东宫,萧祁正坐在桌前看折子,皇帝不肯放权,却把各类琐事都下放,各类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涉及一点。
萧祁看得烦了,将折子往桌上一扔,“当真是没有半分主见,税收不齐的琐事都还要专门写了折子送上来。”
韦承允往他身边一坐,干脆拿过折子合上,放在一边。
韦承允笑道:“批了一天折子了,来听点乐子?”
萧祁抬眉,“你说姜家姜旭一事?京内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早上乾坤宫才上演一幕忠臣昏君的戏码,哪里算得上是乐子。”
韦承允一惊,你这太子是真敢说啊。
皇上老当益壮,整日就守在宫里享受美人之福,还叫了些看着古道仙风的道士住在宫里,为他寻什么长身不老之道,若不是满朝百官的一致拒绝,险些就要封那些不懂朝政的人国师了。
但是皇帝这么折腾,还越发老当益壮,太子当着自己面骂皇帝昏君,也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韦承允晃了晃手中扇子,“见姜家出丑,难道还算不得乐子?”
萧祁道:“这乐子还是小了点。”
萧祁眼角露出一抹笑意,声音浅浅,“大乐子还在后头呢。”
韦承允看他神色,就知道心里面怕是憋着坏呢,摇着扇子轻笑两声,“不过这背后之人又是谁?”
百姓虽然惶恐,但是聚集起来一起出声反抗,怕是还没有这个胆量和思维。
萧祁随手去过搁置在桌子边缘上面的一幅画,递给韦承允,示意他打开。
韦承允接过抖开,险些被上面的画像辣了眼睛,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合上,“你是说背后的人是此人?”
这人八字短胡,两边脸上,一处刀疤,一处大黑痣,其他的部分又画得不大明朗,只把这几个特征狠狠地凸显出来,真的是乍看一眼,再没有了再看一眼的想法。
萧祁道:“没错,探子传来的画像。”
韦承运啧啧称奇,“这般长相,我应当看过一眼再难忘却,可惜我是没见过的。”
乾坤宫内,皇帝深吸一口气,突然转醒。
他如今已经年逾五十,可是头上白发没有几根,身体还依旧健硕,年轻时亲自几度上战场,立下卓越战功,才在先皇驾崩后,得以继位。
如今他正喘着粗气,脸上有几分惶恐,身上穿着五爪龙袍,上面的龙脸乍一看还有些许狰狞。
皇帝皱眉,唤道:“李道长。”
应声而来的却不是李道长,而是宫里面的另一位袁道长。
袁道长站到皇帝跟前,弯腰道:“李道长今日身体不适,正卧病在床,我便替他来轮值了。”
皇帝冷道:“身体不适?我看他是昨日酗酒了吧,来人!”
门外的太监走了进来,得到吩咐,“赏李道长十板子。”
太监领命,推出去喊侍卫抓李道长去了。
李道长向来受皇帝重视,袁道长还要排在后面一些。皇帝也是一直知道李道长酗酒的,还总说仙风道骨,喝醉了飘飘然更有仙人之姿。
而方才一睡醒就勃然大怒,赏了板子,又看皇帝满头大汗的模样,怕是做了不好了梦了。
袁身旁的婢女正用水打湿了帕子,给坐在床上的皇帝擦汗。
袁道长心中有了数,问道:“陛下可是梦到了什么,若是说出来,贫道还能给陛下解梦。”
皇帝方才喊李道长就是存了这个心思,既然袁道长在这里也一样,于是喘了一口气,说起梦里面的事情。
“朕梦见,自己在一片战场上奋勇杀敌,所有敌军都被朕一枪毙命,朕一路向前杀去,直取对方主帅。可是突然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朕转过身去看,朕的将军士兵,无论是刀枪还是遁甲,都齐齐地对向朕。”
皇帝说起梦境时,慌神之余,更多的是肃杀的戾气。
袁道长丝毫不怀疑,若是梦境中有露出某位将军的脸,这位将军怕是现在已经被斩首了。
袁道长仔细想好了说辞,缓声道:“陛下,这都是因为陛下身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所以上天给你的指示。这类事情,一般都会有所预兆,只是贫道久在宫中,已经很久不曾了解宫外的情况。陛下可简单回忆一下,最近可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皇帝皱起眉头,凝神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