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白青于是婉转表达了自己很想卜算一卦的诉求。
本以为这点要求也不过分,肯定不至于被拒绝。没想到老槐树并没马上应承,反倒摇了摇头说道,“恕老叟无能。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贵客命格清奇巧妙,非俗类可比,老叟微末法力,并不敢造次。”
卢白青心头一凛:清奇巧妙这四个字,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之前卢妈因为闺女情路多舛,曾带她去寻了许多算命先生,花了许多冤枉钱不提,还耳濡目染了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占卜打卦设坛请神名场面。虽然事实证明全无效果,可巧不巧其中有一个颇有声望的大师就曾说过这四个字的断言“清奇巧妙”。
事后她也专门查过一些资料,大概理解了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认为是那所谓的大师胡说八道,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跨越了次元壁,居然又听到了这个四字评语。只不过从老槐树口里说出来,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增加了可信度。
但是只要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老槐树说的这个命格和之前那位大师说的绝对不是同一回事。毕竟之前自己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如今则是货真价实的骷髅架子成精,人的命格和妖的命格,怎么想也不能相提并论。
也许这只是个单纯又诡异的巧合吧。
只是老槐树既然扯出了这种藉口,想必今天是不会替自己占卜了。
卢白青虽然觉得稍微有点遗憾,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不肯说就罢了,反正未来如何本就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知道和不知道也没太大分别。
不过总不能提溜出一个妖怪就点评清奇巧妙吧。卢白青看一眼坐的端端正正的大黑狗,灵光一闪,向老槐树笑道,“既然老丈这么说那就罢了。倒是我这黑狗来历不明,也找不准修行法门,老丈博古通今,不知可能掐算出他的来历?”
大黑狗默默忽然听到自己被点名,不知其所以然的汪了一声,冲卢白青摇了摇尾巴。
老槐树自从一开始就打起全副精神应对卢白青,原本没分出多少关注度给黑狗和黑眉。听她这么说才侧目认认真真的盯着黑狗看了半天,越看神色越凝重,半响才缓缓说道,“《原化記》云︰祸斗兽,状如犬而食火,粪複为火,能烧人屋。此物虽形似犬却非犬,妖气淡炙气重,倒是颇有祸斗遗风。只是千年来虽有些野史轶事流传耳闻,却从未见祸斗真身临世,也或许是老叟眼拙看不准,只当闲话罢。”
黑狗也不知是听没听懂他这一篇话,一双大黑眼珠轱辘轱辘转来转去,冷不丁张嘴吐出一团火球。
那火球不偏不倚,直奔老槐树面门。老槐树本来正襟危坐侃侃而谈,没想到黑狗忽然来这么一波骚操作,仓促间匆忙后退闪避,到底闪避不及,还是有一点火星子迸溅在了胡子上,瞬间烧做一团。
这会子老槐树自然是顾不上再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范儿,胡乱拿袖子试图扑灭胡子上的火苗,哪知道如同抱薪救火越烧越旺,霎时竟连袖子都烧着了。
卢白青也没想到一直乖乖坐着的默默冷不丁的就敢放大招。看老槐树支应不及就差打滚了,也顾不上瞧热闹,忙伸手掐住黑狗一只耳朵喝命他即刻把火收回来。再怎么说今天老槐树也算待客有礼并无错处,自己也没打算侵占小荒山这块地方,哪里有兜头喷人家一脸火的道理。
黑狗被她掐着耳朵,不情不愿的张开大嘴又把火焰都吸了回来。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老槐树那几绺长髯已经烧的殆尽,连袍袖都烧没了半拉,早没了刚照面时候的隐士气质,整个妖像是刚从灶膛里被掏出来一样黑不溜秋狼狈不堪。
卢白青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这槐树老儿,忙揪着黑狗的耳朵继续骂了他几句,顺带在狗脑袋上呼了几巴掌。不管怎么说,孩子闯了祸,当家长的总得先拿出个态度安抚安抚对方,才更容易换取人家的谅解。
黑狗挨了几巴掌觉得不痛不痒也就不认为是惩罚,反倒回过头来伸出舌头讨好的咧开了嘴。卢白青无奈的又给了他一巴掌,才向老槐树说道,“这黑狗心智未开,自打降生就随我到了山上,也没受过什么教化,到底是我失礼了,连累老丈受这一番惊吓。”
虽然差点被烧糊了,老槐树倒也没翻脸,只是尴尬的朝她拱拱手,说道,“些许小事,贵客不必挂心。此物并非凡品,原是我言语间不当心冒犯了他,该有这一场无妄之灾,也怪不得旁人。”
说着手里掐了几个诀,快速卜算了一回,又向卢白青道,“老叟不过是小荒山的一株野槐,依仗着天生地养学会的这点本事敷衍苦熬,虽说也历过了千载岁月,终究难免是一场虚幻劫难。贵客今日登门拜山也算是老叟的一场机缘,只怕日后难免有尚需仰仗贵客之处,届时还望贵客不吝雨露施以援手。”
卢白青其实不大明白他所指何事,只是人家刚差点就被烧糊了也没生气,只提了这么点小要求,也不好不答应,于是说道,“老丈如此谦逊,倒叫小妖汗颜。至于老丈所言日后,只要小妖能力所及,必定全力以赴。”
老槐树得了她这句承诺,立时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旋即说道,“贵客方才所言贵宝山之事,想来所需不过是堪舆风水之术。久闻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