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辰那天。
沈扶雪随着父母兄长一起赴宴。
畅音园热闹极了,歌舞百戏,鳞鳞相切。
沈家人一边观赏,一边走到了牡丹台前。
这会儿宴会还没开始,人们都同各自的好友在一处闲聊,三三两两地站着说笑。
沈扶雪也向纪氏辞别,去寻旁的小娘子。
这些天她一直同其余五位小娘子一起在畅音园抄佛经,虽说抄佛经的时候是各自分开的,但往往都是一起离开的。
都是正当年龄的小姑娘,几天下来也便混熟了。
沈扶雪一早便和她们约定好了,太后寿宴这日坐一起。
纪氏也满心地同意,她看着自家女儿的背影叹了口气,从前一直拘在府里也便罢了,这才出来几天就结识了这么多小娘子。
纪氏想,从前是她太过小心了,以后还是要让女儿多多出来。
沈扶雪很快就找到了她们,一众小娘子聊了起来。
正说着话,沈扶雪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浓浓,我可找到你了!”
沈扶雪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张娇艳无双的脸。
姜令仪笑的眉眼弯弯,像是个小太阳,“咱们都好久没见了。”
沈扶雪眼里也漾起笑意:“是啊,得有几个月了。”
沈扶雪常年养在闺中,连门都不怎么出,按说除了外祖家的表姐妹以外,是交不到什么好友的,不过姜令仪却是例外。
姜家和纪家是邻居,沈扶雪又和姜令仪同岁,两个小姑娘一起长大,自是成了好朋友,如同亲姐妹一般。
直到前年姜令仪的父亲调任到京城,两人才分开。
原本沈扶雪一回京,姜令仪就要去看沈扶雪的,不过姜令仪前些日子随她娘亲回乡祭祖去了,昨日才回来。
这不,一到了畅音园,姜令仪就直接来寻沈扶雪了。
两个小姑娘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要聊的,其余几位小娘子也都认识姜令仪,众人一起说笑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正说笑着,场间忽然静了一瞬,似是有什么人经过。
沈扶雪抬眼,是陆时寒。
陆时寒穿了身绣暗金纹路的月白长袍,更显长身玉立。
日光照在他半侧脸上,当真是风雅透骨,清贵无双,实在担得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称赞。
一众小娘子不由得心思浮动。
虽说陆时寒有不近女色的名头,但陆时寒家世、人品都这样好,哪有小娘子不动心的。
可以说,陆时寒是大半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
姜令仪福身行礼,声音很是乖觉:“见过四叔。”
陆时寒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走了。
姜令仪松了口气,可算是走了,她最怕陆时寒了。
场间的小娘子听到姜令仪的“四叔”二字,才忽然想起来,原来姜令仪家和陆时寒有亲,还是很近的亲戚。
姜令仪的祖父和陆时寒的母亲,乃是同胞兄妹,可不是极近的关系。
沈扶雪也恍然想起了这茬。
姜令仪和她交好,惯来是什么事都和她说的,其中自然包括陆时寒这个四叔。
不过姜令仪早年长居洛州,甚少见陆时寒,与她提起陆时寒时也都是说,她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四叔有多厉害——
譬如在凉州时就能大败陆尧臣手下的兵将,譬如后来十七岁的年纪就考中了探花,等等……
从前沈扶雪只是听了一嘴,不过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也不知为何,现下这些记忆回笼,她反而全都回想起来了。
一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宴会也便开始了,众人都坐到了桌子上,姜令仪特意坐到了沈扶雪身侧。
宫里的膳食向来都是极好的,菜色珍奇,外面都不得见,就连果汁都比外面好喝。
沈扶雪接连喝了三杯荔枝味儿的果汁,如是想道。
只不过,她怎么觉得有些热呢,旁边的姜令仪怎么好像也重影了呢……
沈扶雪愣愣地想,她不会是又犯旧疾了吧,可是这症状也不像啊?
姜令仪转过头,就看到了沈扶雪红扑扑的脸,“浓浓,你怎么了?”
沈扶雪打了个嗝儿:“令仪,这果汁挺好喝的,你再给我倒一杯。”
姜令仪顿时花容失色,糟了,她把她喝的果酒当成果汁倒给沈扶雪喝了!
她是最熟悉沈扶雪的,知道沈扶雪从未喝过酒,很明显,沈扶雪是喝醉了,她闯祸了……
果不其然,沈扶雪很快就晕头转向的了。
姜令仪只好叫了宫女过来,把沈扶雪扶到屋子里。
牡丹台离五福堂不远,宫里的宫女也都认识沈扶雪,便把沈扶雪扶到了平日里抄佛经的地方。
宫女小心地把沈扶雪放到美人榻上。
沈扶雪喝的很醉,晕乎乎地睡着了。
姜令仪嘱咐宫女照顾好沈扶雪,她则是往御膳房去要解酒汤去。
也是不巧,半路上又碰到陆时寒了。
姜令仪满脸写着“我做错事了”五个大字,陆时寒不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