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三人七拐八拐,走到人烟稀少的小巷处,马车正停在那里。
容妙上了车,将帷帽藏在底下,才长舒了一口气。
马车慢慢行驶向芙蓉馆。
“姑娘,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没几日就会被发现了。”碧水犹豫道,“昨日清梦姑娘身边的凌春还故意到我和何方身边旁敲侧击。”
“应是那天我回芙蓉馆拿银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她瞧见了,这几日咱们的马车还经常晚归。”
平日里容妙都是卯时出门,巳时就回来了,可这两日却是直到午时才回来。
容妙又如何不知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事情会败露的。
她的目光幽幽。
一日两日还成,若是十天半个月妈妈肯定会察觉。
不过好在今天萧翊已经醒了。
若是他一直昏迷不醒,自己这两天悉心照料岂不是打了水漂。
“吁——”
马车缓缓停下。
“姑娘,到了。”何方说道。
碧水小心地搀着容妙下车。
还没等她踩到地面上,就看见了不远处像是等了她好久的清梦。
她的眉梢一挑。
只见清梦一看见她,就朝着她走来。
清梦走到容妙身前,隐晦地打量了她一眼,好像没什么异样。
清梦的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一皱,下一瞬就见清梦突然拉起了容妙的手,她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妙儿,前几日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你怎么会撞到墙上去。”
“你还不计前嫌偷偷让人给我送饭,我、我……”
说着清梦就挤出了几滴清泪。
她的嗓门极大,几乎身旁的人都听得分明。
容妙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她的手还在偷偷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心中不由得冷嗤。
她浅笑着,反手握住了清梦的手,“无论你对我如何,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
清梦埋着头低泣,暗地里却狠狠磨着牙。
容妙这家伙还真会做戏。
这话说得,只怕芙蓉馆的人又会觉得他们的容妙姑娘果然是个温和友善的大好人吧。
“容姑娘,妈妈找你。”
还没等两人进一步接着演,就见钟雁芙身旁的婢女绮兰走到她们身边说道。
清梦这才松开容妙的手,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容妙瞥了眼清梦,旋即点了点头。
清梦看着容妙跟着绮兰进了门,原本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消失,她咬紧了牙关,眼神阴郁。
“姑娘。”一旁的凌春战战兢兢地喊道。
清梦狠狠地剐了她一眼,“走!”
她刚才刻意摸了一把容妙的手。
容妙的指腹有些红肿,甚至还有琴弦的勒痕。
难不成容妙当真只是去练琴练晚了?
清梦捏紧了手。
……
“妈妈。”容妙轻声说道。
钟雁芙瞥了她一眼,“过来吧。”
容妙乖巧地走到她身旁。
“坐吧。”钟雁芙见状不由得笑道。
容妙依言坐了下来,身旁就有侍女端盆来为她净手。
她将毛巾递给一旁的婢女,拿起桌上的筷子。
钟雁芙伸手夹了一块鱼腹的肉放到她的碗中,“吃吧。”
“瞧你这几日消瘦了不少。”钟雁芙看着容妙略显单薄的身体,“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东西,那怎么成?”
容妙闻言笑了笑,“是,女儿知错了。”
“上次那五百两我也已经让人给你伯母了,今后你就别操心她们的事了。”钟雁芙收回视线,淡淡道。
“妈妈——”容妙抬眼惊呼道。
钟雁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加重了语气,“怎么?他们十年前就与芙蓉馆钱货两讫了,要知道他们可收了足足三百两。若是不乱挥霍,都够他们花上一辈子了!”
“结果呢?没过几年就上门找你想打秋风,看在你的份上我每次都给几两银子打发走了,否则我早让人打断他们的腿了!”
钟雁芙看着容妙有些红起来的眼眶,还是硬着心肠道:“他们这次从你这儿拿了五百两,以后会念着你的好吗?只会觉得你是个冤大头,今后还来找你要钱!”
容妙低垂着眉眼,低声道:“我和他们说过了,以后让他们自己好自为之。”
“呵。”钟雁芙轻嗤一声,“你向来性子温和,他们这次尝到了甜头,指不得今后又会得寸进尺。”
“你啊,你瞧瞧你还瞒着我给清梦那丫头送饭,你以为自个儿是好心呢?没一会儿清梦就捅给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