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下一刻，苏煊的视线之中，就看到天幕之中，浮现一张苍老面孔。 那苍老面孔无悲无喜，随着其出现，天幕仿佛也成了光影的一部分，出现了更多的画面。 比如苍老面孔下面是一道清癯身影，身着老旧青衫，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贫家老人一般。 老人身上衣衫宽大，或者说是这他身材太过瘦弱，仿佛只剩下骨架。 而在他身下，又骑着一匹黄牛，一样瘦骨嶙峋，但又神骏非凡，双角峥嵘，仿佛随时准备顶破这天。 但黄牛的眼眸，和老者的眼眸，都如同被迷雾笼罩。 小船上的苏煊并无法看清。 但他隐隐有一种直觉，那骑着黄牛的老人，不是其他人。 而是，传说中唯一能够与任何世界的天道并肩的无上，道祖！ 嗡！ 在道祖及其黄牛出现的瞬间，天幕如同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个石子，掀起阵阵涟漪。 点点圆圆圈圈，看似寻常的涟漪波纹。 但是在苏煊的眼里，却是那样伟岸莫测，比起真武道纹，更加令人觉得玄奥。 “传说中，道祖一言一行，都与大道牵连……” 苏煊心中震撼，“我从未想过，我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到道祖！” “或者说，这是万灵之主为天地精怪开大道的时间剪影！我并没有真正的身在其中，只是借着石雕内的投影，能够看到……” 一切是真实的，是曾经发生过的。 一切都是虚假的，因为已经伴随着时间流逝，过去已然过去，怎会重复？ 即便是这样的道祖，苏煊依旧不可见其真面目，但岸边的少年却仿佛能够直视。 “道祖以为何？” 道祖的声音，自天幕中响起，大音希声，掀起波纹阵阵。 苏煊耳畔，于是响起他的声音：“不可。” 少年笑容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清风吹过，他的单薄身形，也仿佛因此而摇曳一般。 “为何？” 道祖说道：“时机未到。” 少年再问：“何时到？” “该到之时到。” 道祖说道：“但不是今日。” 少年微微歪头，仿佛再度询问，又仿佛只是自语。 “不是今日，那是哪一日？” “一年后？三年后？十年后？百年后？千年后？” 少年语气之中，似是又无穷遗憾：“啊，那我大概是见不到了。” “大道九九，至高无上。” “既然见不到，那就以我兵解，换万灵之道十步！” 轰！ 天幕之中，骤然酝酿团团乌云，压力极其恐怖。 雷霆在其中酝酿，仿佛下一刻，就要劈落在少年身上。 苏煊瞳孔骤缩。 以少年兵解，换取万灵之道十步？ 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少年就是传说之中，在历史长河上惊鸿一现的万灵之主。 在当世。 列仙的故事，已经成了故纸堆被焚烧的烟，神话也不可轻言。 苏煊如今已经明白，那是因为列仙为了大劫陨灭，想要将南云州隔绝，天通地绝。 但是，万灵之主的故事，却仿佛没有受到半点限制。 一直流传于世。 据传，万灵之主乃是天地之间，第一个精怪，实力强劲。 他不是烈焰，但也可以是烈焰，不是雷霆，但也可以是雷霆，不是飓风，但也可以是飓风…… 他只是这世间无比寻常的一份子，但也可以是山川河流，万物中的一切。 是万灵之主，为精怪开辟了一条大道。 在精怪的世界里，万灵之主就如同人皇，妖帝，一尊尊无上大帝那般强大而神秘。 但是，即便是在苏煊从列仙洞天中得到的神话消息，也只是说，万灵之主惊鸿一现，然后便消失了。 并没有交代，万灵之主最后去向何方！ 没想到，他竟是自行兵解了…… 道祖的声音传来，在这最后一刻，苏煊仿佛能够看到他的双眼。 那双眼中满是可惜与怜爱。 “可。” “可令万灵之道前行三十。” 少年满意一笑，随后身体幻化成风，“足够了。” 轰隆！ 雷霆劈落，炸响四周！ 道祖的影像离去，万灵之主的身影不见。 浮岛之上，无数精怪成型，寂然无声，只有眼泪流淌。 而此刻，苏煊也有一种莫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是何等的魄力？ 自行兵解，只换万灵大道前进！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最后，万灵之主那少年音又响起：“我已为你们敲响大道之门，有何伤心？” “大道九九，我已为你们走了三十，有何难过？” “只是这剩下的六九之数，需要你们自己来走了……” “勿念我，我走之后，你们要好好走下去。” “勿记我，我走之后，你们都可以成为我。” 唰！ 说完，苏煊猛然扭头，只见原本只有他一人的小船之上，此刻多出另外一道身影。 正是赤着双脚的少年，少年脸上挂着恬然的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煊的身上，似乎很是惊讶：“原来，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啊……” 他抬起手，轻轻放在苏煊的肩头上，仿佛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后，只说出一句。 “辛苦你了。” 苏煊一愣，立即明白过来。 这万灵之主，竟是隔着时间长河，真正看到了自己。 而且，他认为……自己能够帮助万灵大道，彻底成型。 “前辈，我，我不行的……” 苏煊摇头，“我不是精怪，也不走万灵大道……” 少年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示意苏煊闭嘴。 而后，他又小声说道：“你听。” 苏煊一愣，随后就听到，在自己的耳畔，似乎响起了无数的声音…… …… 与此同时。 真武峰最高处，司徒宇脸上浮现诧异之色，“灵境？” 他的眼眸深处，浮现一抹焦灼之色。 “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