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冬夜,似乎更冷了。 这两人,一动不动,仿佛冻成了冰人一般。 但很快,两个冰人跳了起来。 因为,一个黑影掠过。 这个黑影,动作很快,从巨君的宝库门前,一闪而过。 阿月和小二也不犹豫,噌噌噌从屋顶跳下来,落到院子里。 巨君的宝库,唤作光禄殿,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 主殿的大门紧锁,院外还里三层,外三层立了上千个铠甲重兵。围成铁桶一般。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偏偏,这个密不透风的光禄殿,居然飞进来个黑衣人。 显然,黑衣人身手极好。他从光禄殿外蹿进来,殿外数千禁军竟然安静如猫,一无所知。 只是,黑衣人大概没有料到,瞒过了门口重重把守的重兵,最后主殿的房顶上,还有埋伏。 屋顶埋伏的阿月和小二落下来,似乎将黑衣人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吵完架的阿月和小二,脸色太难看。 黑衣人望了一眼阿月二人,略一沉吟,也不说试探一下二人的身手。 他居然,拔腿就跑。 这黑衣人轻功极好,腾空而起,很快向着光禄殿后院蹿去。 阿月低呼一声:“追!” 然后阿月便要拔地而起,去追黑衣人。 但小二突然伸手将阿月拉住。 阿月本来就憋着气,被小二这一拉,就要炸毛。但只听小二低声道:“小心调虎离山之计。月,我去追黑衣人。你就留在这里。外面有大内禁军。有危险你就大叫。” 阿月气不打一处来:“敢情我阿月还需要哇哇大叫?” 小二也不分辨,只是放开阿月,向前两三步,便高高地腾空而起,向着黑衣人的方向疾速而去。 阿月虽心里很是不爽,但也毫不含糊,很快将身形隐在主殿屋檐的阴影下。 光禄殿的院子,有一株腊梅。 此时,腊梅黄花累累,幽香阵阵。 薄雪,如同漫天落花,纷纷扬扬。 外面虽有重兵把守,院子却是安静如水。 只有薄雪落地,发出簌簌声。 阿月有点惘然。 如此雪夜,如此花香,自己却要苦巴巴地埋伏在阴影里。 也不知道小二去追黑衣人,追得咋样。 看那黑衣人的身手,身轻如燕,莫非就是北侠齐天燕? 想到此处,阿月有点遗憾。 本来可以去瞻仰……呃,观赏……呃,应该是一睹北侠的风姿。偏偏被小二捷足先登。 搞到自己要苦巴巴地在此埋伏在阴影里。 话说,既然人家被称为北侠南侠的,应该长得挺好看……呃,是丰神俊逸吧? 不看看真是可惜了。 就在阿月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响动。 这个响动,一言难尽。 那是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 仿佛是,老鼠在打洞。 对。 就是老鼠窸窸窣窣挖土刨坑的声音。 阿月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恍然大悟。 然后,她便一纵身,从屋檐的阴影下晃了出来。 阿月也不犹豫,走到光禄殿正殿大门外,一抬手,便将重重门锁斩落。 门锁一落,阿月一脚将巨大的沉重铜门踢开。 铜门大开,阿月惊了。 惊了的,还不止阿月。 惊了的,还有大殿中的一人。 不错。 一个黑衣人,灰头土脸,正从地上一个大洞中钻出来,站在大殿中央,目瞪口呆地望着阿月。 而阿月,也目瞪口呆地望着黑衣人。 这两人,就大眼瞪小眼,互相望了许久。 终于黑衣人忍不住了:“我的行踪如此隐秘,居然被你发现?” 阿月翻了个白眼:“你就是那啥……南侠打洞鼠吧?” 打洞鼠的脸黑了黑:“是遁地鼠……” 阿月一滞:“差不多,差不多……” 阿月又道:“难怪外面的大内高手们浑然不知,原来你直接将洞打到了大殿之中。” 遁地鼠有点霉龊龊的:“我楚平纵横天下,犯下大案八十三起,从未失手。今日居然被你发现了。” 阿月安慰道:“这个不怪你。我这人吧,有个毛病,一到晚上就神采飞扬的。所以我最喜欢熬夜出来赚钱……呃,我的意思是,夜里出来惩恶扬善!” 楚平有点气短:“那……你打算如何?” 阿月挠挠头:“话说,打洞鼠啊,你们来干啥呀?” 打洞鼠……呃,是遁地鼠更霉龊龊了:“姑娘,我来此处,自然为了盗宝。” 阿月抬眼将大殿四处望了望,困惑道:“啥宝呀?” 遁地鼠一滞:“姑娘连什么宝都不知道,还为了那个昏君卖命?” “昏君?”阿月不置可否:“巨君还凑活吧,见仁见智。但我可不是给他卖命。我的命可金贵了,谁都不卖。” 遁地鼠可能被搞懵了,他结结巴巴起来:“既然……姑娘也不屑于为昏君卖命,那……何不放在下一马?若得异宝,你我平分?” 阿月眨眨眼睛:“平分异宝?我可不感兴趣。不过,听说你们南侠北侠,是出了名的好看。不如,你让我看看?” 遁地鼠更懵了:“这个……不太好吧?” 阿月失去了耐性:“哎呀,你这个人罗里吧嗦,不好玩!” 说完,阿月突然双脚点地,腾身而起,便向遁地鼠抓来。 遁地鼠一惊,步子一乱,仓皇向后退去。 阿月身如鬼魅,步步紧逼。 但只两三招过后,阿月便不再追了。 她手中擎着一条黑布,戏谑地望着遁地鼠。 而遁地鼠蒙面的黑布被阿月摘掉,羞愧得满脸通红。 虽满脸通红,但不得不说,这南侠楚平,果然眉清目秀,俊朗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