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沿着杂草丛生的山间小径歪歪扭扭地走。
路上村民解释那妖邪的由来:“三位道长,我们这村本名青山村,山是个好山,水也是个好水,我们村里的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相安无事,要不是后来……”
那个村民小心地瞥了一眼女道长牵着的孩子,衣轻飏正琢磨着路线和时机并未搭理他,村民便小小地松了口气。
徐暮枕道:“后来你们村里便来了妖邪?”
村民点头:“就是十年前,我们村头的衣家生了个小儿子,模样生得好看极了,眉心还有颗小红痣,大家都说这娃娃将来长大是个有福之人。”
“村长是我们村唯一有文化的人,衣家大哥就请村长给他儿子取了个名字,说是什么来去什么辞里的两句话,凑成了一个衣轻飏的名字。”
想是因为典故重名也不是不可能,司青岚放下心来,接着问:“听你这么说来他分明是个普通孩子,如何成了妖邪?”
另一个村民睁大眼睛说:“就是因为他出生了啊!他出生之后我们村里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他亲爹——衣家大哥去山上砍柴被天雷活活劈死,后是山上连夜地下暴雨、闪电、劈雷,村里人吓得都不敢出门,地里的庄稼全活活淹死了!”
徐暮枕微微皱眉:“如此说来也可能是时机巧合,如何能怪到一个才几岁大点的孩子身上?”
那个睁大眼睛的村民道:“怎么能是巧合?之后有人见衣家孤儿寡母可怜,便做媒让衣家嫂子改嫁,结果道长你们猜怎么着——拜完堂当天,那娶了衣家嫂子的王二正在院子里站着呢,就活活被天雷给劈死了!”
“打那儿后大家都认定了,衣轻飏就是克父克亲人的命,而且不止是克他亲人,连我们这些同村在内的周围人,都要受他牵连呢!”
司青岚蹙眉:“天雷是天降之罚,绝不可能劈死无辜之人,那王二也有可能自己便是穷凶极恶之徒呢?”
村民立即反驳:“我们这些同村的怎么不知道王二的品行?虽说……”
那村民却吞吞吐吐了一下,“虽说王二娶衣家嫂子一半是因为衣家欠了他的债,衣家嫂子不得不嫁,可大家都觉得那是她这个寡母最好的归宿了啊。”
“就算王二有那么点小错,衣家大哥可是他亲爹!他亲爹难道不是被他生生克死的?”
这点让司青岚无话可说,可她又说了:“就算如此,单凭这点你们怎能轻易将一个小孩视作妖邪?”
衣轻飏正想到后山是个不错的跑路地点,一只在空中跳耍着的怨灵便蹦到了他脸上来,还嘻嘻哈哈的。
怎么?今天他这脸是招谁惹谁了吗?
衣轻飏黑着脸伸出两指,表情不耐地将它弹走。
小怨灵第一次见到有人怨气比他还重,吓得和小伙伴们抱作一团,嘤嘤呜呜地逃了。
徐暮枕正劈草开路,偶然瞧见他小师弟的动作,茫然问:“阿一,你方才在赶什么?”
二师姐与十七显然无知无觉,他们的四周,山野间,正游荡着无数怨灵。
衣轻飏一顿,照旧端出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出来,“赶蚊子呀,十七师兄,这山上蚊子太多了。”
十七师兄点点头,也未多想,便将自己腰间的香囊递给阿一,道:“这香囊可以驱蚊,你带着正好。”
衣轻飏接下,乖乖一点头,心道:果然……这些怨灵年份够老的了。
他垂下眸,发丝微微遮住黑眸,愈发确定心中那个猜测。连二师姐和十七师兄都察觉不出的怨气,年份只可能追随到上古了。
上古的怨气?
衣轻飏想起上辈子自己搜罗的那些鬼东西,不禁皱眉,有些棘手啊。
这些怨气给他熟悉之感,这些村民口中的故事也给他熟悉之感,衣轻飏便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了。
那么,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上古以来积聚的怨气理应还封存于神器之中,而上辈子这个时候,神器还深埋封印于世间各处,未被他大张旗鼓地翻寻出。
此处的怨气从何而来?
有意思。衣轻飏心道,我刚要走便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正好给了无生趣的重生增添些许乐子。
衣轻飏轻轻拍了拍十七师兄的背,徐暮枕莫名其妙地回头,温声问:“阿一,怎么了?”
“帮师兄赶蚊子。”衣轻飏背着一手说,他另一手正由司青岚牵着。
徐暮枕并不起疑,温和地笑了笑:“那便多谢小师弟了。”
衣轻飏注视徐暮枕背后已经生效的护魂咒。而司青岚本就牵着他手,手心早已有了他留下的护魂咒,如此一来,二人皆不会为怨气所侵。
周遭这些上古怨气凶得很,稍不留神便会侵蚀人心,消磨意志,使人生出心魔。特别是对修士这种极为讲求道心的人来说,更为凶险。
上辈子衣轻飏就深有体会。
司青岚正一心质问村民们,其中一个村民熬不住终究说了:“不然道长们以为我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司青岚一怔:“逃出来便是逃出来了?”
那村民突然有些歇斯底里:“都是因为那个怪物!他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了这座山,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