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璟和程处弼,在一众人等惊诧的目光中,走进营地!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渗透进去,更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杀出重围的。可事实是,他们回来了。 他们不仅带回了独孤安诚的头,还有松风岭吐蕃守军的将旗、五名偏将的首级一块带了回来。 程处弼吊着膀子,受创十余处,七尺高的汉子,人回来都站不住了,直打晃。杜璟比他好一些,受的都是皮外伤。 杜璟抱拳行礼:“末将二人擅自离营,触犯军律,请大帅至罪!” 治罪? 侯君集摇了摇头,不要说他了解杜璟,就算是松州军的将校,为自己的同袍不受敌辱,干出这么带种的事,他也愿意破一次例。 侯君集亲自扶起二将,然后环顾周围的将校,肃声道:“看到没有,什么叫好汉?这就是!” “自己的兄弟脑袋被人砍了,龟缩在城里抹眼泪,那是孬种!” 指着杜璟二人:“像他们这样,不惜以死相拼,也要找回我军尊严,这才是最提气的。” “他们二人已经率先垂范了,那你们是不是该拿下松风岭,让本帅可以在那吃晚饭呢?” 韩威、秦怀玉、李谨行等松州大小将校,被臊得是无地自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大帅发令了,给了他们雪耻的机会,自然个个奋勇。 拿下松风岭,拿下松风岭!!!将士们的怒吼声震彻九霄,萦绕营中的上空。 眼见士气高涨,侯君集也是轻轻的挥手,淡淡地说:“出发吧!” ...... 杜璟和程处弼处理完伤口,抱着独孤安诚的头到了他的坟前,摆好了祭品,头放在中间,二人打开酒坛浇奠自己的兄弟。 杜璟还拿着匕首,在他的墓碑上,刻上了一句话:中郎将独孤安诚,对大唐江山,对皇帝陛下,对他的兄弟,一生忠诚。 杜璟红着眼睛,哽咽道:“独孤啊独孤!你少言寡语,任劳任怨,是咱们弟兄中,心思最重的。” “我知道,你最大的理想,就是想再度振兴家族。可未得尝所愿,就成了独孤家第十八個捐躯沙场的将军。” “前面的十七位,都是尸骨不全的!尸骨不全难投胎,我们把你的头找回来了。” “剩下的仇,有我们帮你报!兄弟,你可以安心上路吧!” 听着杜璟和程处弼捂着嘴,尽力把哭声降到最低,不远处旁观的侯君集和乔轨,一同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尸山血河里爬出来,知道失去兄弟是什么滋味。 尤其是了解三人关系的侯君集,更是惋惜道:“可惜了,挺出息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独孤家折了五十年的气运。” 乔轨歪着头,好奇问道:“伱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抱着膀子的侯君集笑了笑,什么都没答,但从他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真实用意。 乔轨认识杜璟才多久,这些年又一直闲赋在家,少闻军务,与边军来往的不多,当然不知道凉州五虎的故事。 杜璟、程处弼,躺在下面的独孤安诚,都是五虎中的一员。凉州军也正是靠着五虎,对草原十八部和各路马匪的战斗中取得节节胜利。 可惜,另外两个死了,五虎散了。做为年纪最小的,最晚加入凉州军的,杜璟的崛起之路,绝对是累累尸骸堆积起来的。 “老乔,你不用那么看着我,你放心,我侯君集从来说话算话。” “希望如此!君集,我了解你,你是那种敢于压上一切的人,但你记住不要算上他。” 哦,侯君集饶有兴趣的问道:“老乔,你一直没跟我说,陛下为什么把你派给他做副将?” 想知道?老子偏偏就不说! 反正他在右翊府当差的这段日子还算顺心。且从杜璟甘冒危险,去敌军那抢回同袍的头,便能知晓其重情重义。 在这样的人手下当差,最起码不用担心被卖了。若是他恢复了身份,乔轨在王府混个属官养老,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杜璟二人走过来,乔轨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固有一死,这小子死的壮烈,是我唐军的骄傲。” “等咱们打退了吐蕃人,把他的遗骸运回长安,完整的还给独孤家,这也算全了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杜璟沉默的点了点头,但去下意识的看向侯君集,张亮和牛进达负责指挥攻击松风岭没什么。 可他的仇人-尚洺还在哪儿,杜璟希望侯君集能给他个机会,亲自砍下敌将的头颅。 而他这个要求,让老候与乔轨相觑无奈,他们刚刚达成协议,老侯自然不能反悔。 “千帆,你身上还有几处伤,虽然不严重,但处理不好也会很麻烦的。” “更何况,先前你已经立得头功了,总该给其他弟兄分一点汤喝,是不是!” 捶了下杜璟的胸口,侯君集上了亲卫牵拉的马,他得去看看,张亮和牛进达进展的怎么样的。 望着侯君集等人消失在卷起的浓烟中,乔轨叮嘱了杜璟一句:“对士兵来说,侯君集这样的将帅有着致命的魅力。你。” 杜璟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眯着眼睛回道:“我不是士兵,而他也不是李大亮。” 恩,他知道就好,有些话,乔轨还真没法说的太透。现在,这人看起来是这样的,可将来就未必的了。 就在杜璟他们并肩漫步之时,不远处的林子里,张慎几与一位刀疤脸并肩而立,他们目睹了浇奠的整个过程。 张慎几好奇问道:“你清楚他是谁吗?如果你清楚,你就不该招惹他!” 刀疤脸从张慎几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轻视,以他的脾气,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