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命人将羊皮洗干净,羊皮上粘连的碎肉渣滓,也全部剔除干净。
可当羊皮晾干后,他却犯了难。
不知道怎么将羊皮制作成衣服。
当他将此事汇报给世子,正巧陆七七就在大帐里,吃着芙蓉糕,手里拿着十九找来的话本子翻看。
她沉浸在话本子里的故事中,看得津津有味。
暗一与宋宴清说话,她一句话都没有听见。
“世子,这些羊皮实在太硬,绣娘们根本没办法,把羊皮做成袄子。”
暗一甚至想过办法,把羊皮浸水变软后,再用针线缝合。
可他转念一想,便又觉得此事不妥。
因为这样做出来的羊皮袄,晾晒干后又会变成如石头一般硬,照样没办法穿上身。
更别说是穿着它,登上城门守关了。
用羊皮制作成羊皮袄的妙计,是陆七七提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宋宴清便唤了一声,“七七。”
听到有人唤她,陆七七看书上扬的嘴角,都来不及收敛,有些茫然地看向宋宴清,“怎么了?”
暗一这才向陆七七解释,说明清楚情况。
陆七七没想到,鞑靼人在边城通商多年,而边城的绣娘们,对于制作鞑子羊皮袄却一无所知。
好吧,这也算是她没有了解清楚。
话本子被她合上,则靠在圈椅的身子也直了起来,坐得端正了些。
她道,“想要羊皮变软也不难,就是需要多费些时间。”
暗一认真地看着她,想要把她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全部记下来,交给制作羊袄子的绣娘。
只听,陆七七道,“你回去让人洗干净脚,在羊皮上踩上半天,再用一根长竹子刻成梳齿,往羊皮上刮。
刮两三个时辰就会变得柔软。”
说到这,陆七七想起一事,又道,“对了,那羊毛是在里边,绣娘制作羊皮袄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她们弄错了。”
暗一将这些门道,一一记下。
陆七七怕绣娘把羊袄子的样式,制作成大晋的袍子,特意画了一张图给暗一。
递给他的时候,还在查缺补漏,仔细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事情。
还真被她想到了,“我估算了一下,八九张羊皮才能制作成一件,成年男子的羊皮袄。
女子则需要七张。秦将军那件,记得让绣娘区分开来,别弄混了。”
暗一确定自己听明白了,才道,“是,末将听明白了。”
待暗一走后。
宋宴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七七看,弄得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伸出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小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只见,宋宴清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认真做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两人在山洞时互述衷肠,生死契阔的诺言也曾许下,可此刻宋宴清话语淡淡,却让陆七七心怦然一跳。
好似胸前怀揣着一只小兔子,在她胸前蹦跶不停。
鬼使神差,陆七七盯上了他的薄唇,踮起脚尖在薄唇上蜻蜓点水。
两人的唇瓣触碰到的一瞬,时间流转仿佛戛然而止。
陆七七的五感开始放大,唇瓣触及之处软乎乎的,她的心跳声仿若近在咫尺,心如擂鼓般敲响,震耳欲聋。
下一瞬,陆七七就反应了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等宋宴清有下一步动作,她像是身后有猛虎追赶,逃命似的跑出了营帐。
跑出营帐后,陆七七感觉自己的面颊,好似有些发烫。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唇,倏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怂了。
思及此,她又开始觉得都是话本子的错,宋宴清也有错,好端端的说情话,让她一下没忍住,没能控制自己。
陆七七跑回自己的营帐,宋宴清看着帐帘晃动,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轻轻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情不自禁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
宋宴清望着帐帘心道,‘开始不是很勇吗?为何不多停留一会儿?’
一连几日,宋宴清都没有瞧见陆七七的身影,对于她躲起来的做法,宋宴清反倒生出了一丝委屈。
明明就是她主动,怎么弄得他像是犯错之人?
不过好在,暗一动作麻利,很快就让绣娘,赶制了一件羊皮袄出来,送到大营里让陆七七检验成果。
陆七七连着多了宋宴清几日,实则是怕宋宴清觉得她孟浪。
毕竟在礼教道德古板的时代,亲吻这样的事情,都是年轻男女成亲后的步骤。
可他们还尚未成亲。
不过很快,陆七七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暗一带回来的羊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