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看穿了拾漪的身份,也不顾刚才的尴尬,笑嘻嘻地凑上来道:“这位漂亮的小公子,应该是位女娇娥吧?” 拾漪看了眼商逸,商逸将书卷随手放置在桌前,淡淡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蒋贸才看见美人,顿时把酒抛到脑后,凑到桌前直勾勾盯着拾漪问道:“不知姑娘芳名为何,芳龄几许,家住何方?可曾许了人家?又为何打扮成这样?” 拾漪从未见过如此热情之人,一时之间只觉他比商逸那呆板有趣许多,弯着双眼回答:“我名叫拾漪,家在海外,如今是商公子的书童。今年还不满十八,当然没有嫁人。” 商逸面色不愉地将扇子挡在两人之间,沉声说:“蒋元德,你距离过近了。” 元德是蒋贸才的字,以往商逸都客客气气地唤他“元德兄”,现在这般称呼,定然是生气了。 蒋贸才略一挑眉,他从未见过商逸这幅模样,似是发现什么新奇有趣之事,呵呵一笑,坐回原位。 商逸凉凉的眼神落到蒋贸才身上:“人家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不是那些你可以调笑轻薄的风尘女子,不可无礼。” 蒋贸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语气玩味:“人家尚未出阁,却与你做书童。闲远兄,你这更不对劲吧?” 商逸脸红了红,斥道:“不许胡说!人家独自归国,无依无靠,我才收留了她。” 拾漪没听出二人话里有话,笑着说:“是啊,幸好公子收留了我,不然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蒋贸才微微勾起嘴角:“没想到一向刻板守礼的闲远兄还有怜香惜玉的一面。” 拾漪说:“你竟也觉得他刻板!我之前说他刻板没意思,他还好不乐意呢!对我摆老大的臭脸!” 蒋贸才看向商逸:“闲远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再不高兴也不能对姑娘摆脸子啊。况且人家姑娘说得没错,你看你年纪轻轻,一天到晚却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头。” 商逸不想再听这家伙扯皮,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好了,言归正传,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商逸将争地一事言简意赅地讲与蒋贸才,最后说:“这事必定要上报官府,可我担心会官官相护,这官司不好打,所以需要你帮忙疏通一二。” 作为当地最有钱的豪绅,葛阳镇县令一直对蒋家敬畏有加。加上蒋泰初定居在此,也给他们衙门里捐了不少银子,故一直在县令那里很是说得上话。 蒋贸才作为蒋泰初唯一的儿子,他未来全部家产的继承人,在县令那里的面子不必他爹小多少,县令一向对他也是十分客气。 商逸想着,本来这件事也是他家占理,请蒋贸才去县令那里承个人情,无非就是怕他以权谋私,收了孙氏或村长的银子,偏袒孙家,让事情变得难办。 这事对蒋贸才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但商逸不知蒋贸才对拾漪见色起意,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故作为难说:“按道理这事儿于我来说不难,不过闲远兄你也知道,我向来与我父亲不睦,更不愿意用他的人情。前些天我刚和那老头为了我那些姑娘们大吵一架,若是为了你去用了他的人脉,他说不定会以为我向他服软了,以后就真不让我去烟花柳巷寻乐子了。你若不许些好处给我,这忙我可不愿意帮。” 商逸缓缓皱起眉头,隐隐感觉这其中有诈,但还是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蒋贸才说:“正好我在乐膳居订了桌席,你若能和这位姑娘一起来陪我吃酒,我就帮你这个忙。” 商逸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行,拾漪她不会喝酒。” 蒋贸才道:“她不会喝你也不会喝?为了等你这杯桃花酒,本公子可是勤勤恳恳背了三天书,你难道想反悔,不给我喝了?” 拾漪觉得吃个酒席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未来,求人办事也是要请人吃饭的,况且这饭还不用他俩请,就是怕商逸酒量也不好,到时候在酒桌上闹笑话。 她拉了拉商逸的袖子,问:“商逸,你酒量怎么样啊?” 蒋贸才看有苗头,赶紧接道:“他酒量好着呢,千杯不醉!” 商逸不理会他,看向拾漪,温声说:“他夸大其词了,我酒量一般,也就能喝个三五杯。” “三五杯就够了,剩下的本公子独酌!”蒋贸才说,“你若是不同意与我吃酒,我就不帮你的忙,到时候地判给人家了,可别来怪我!” 拾漪小声说:“商逸,咱们就陪他去吃吧。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喝醉?你放心,我保证今天滴酒不沾,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也从没觉得你是麻烦……”商逸无奈地看着她,但这事他的家事,让拾漪跟他一起做陪客,实在有些太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