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龚嬷嬷并没有托大,而是恭敬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夏嬷嬷连忙上前笑着道:“你呀,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老夫人从不拘泥于那些虚礼之人?老夫人可是一直念着你伺候了咱们贵妃半辈子的好呢,你这样做可是疏远了。” “老奴惭愧!”龚嬷嬷说着顿时老泪纵横起来。 老夫人也接过话道:“你呀,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的没变过,贵妃娘娘当初放你出来的时候,我本就想将你接回来,可被我兄嫂捷足先登,我想着在他那里只会比我这里更好,便也没做那令我兄嫂怪责的事。谁之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之前因媳妇对我生了隔阂,我不便独独叫你过来说话……后来,又怕我那孙女反感,也没有叫你过来说话。” 二人先是叙旧了一大通,都是洒落不少的泪水,这才说到正题。 “老奴真没想到这二小姐性子如此的烈……” “呸!她那哪叫烈?匹夫之勇,冲动莽撞,就她这样如何成事?我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孙女?哼,去她外祖家?这样里外不分的,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 龚嬷嬷听着陆老夫人的话,心里虽然有同感,但还是担忧的道:“那,那就放任她……” 陆老夫人叹息一声无力的道:“既然她宁愿相信她外家,也不相信她这个嫡亲的祖母,老婆子也不好说什么,总要让她跌倒几次,才知道有些地方要绕着走不是?” 龚嬷嬷沉默了,开始她以为二小姐是个聪慧的,尽管不聪慧,有她在旁看着,只要有些城府也是好的,可,可没想到如此的年轻气盛,易冲动的。 陆老夫人见龚嬷嬷沉默,苦笑了一声道:“这孩子啊,你得总让她吃了苦头才懂事不是,等吧。” 一句话龚嬷嬷明白了,瞬间整个人都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忙感激的道:“多谢老夫人点拨,奴婢懂了。” 随即她又有些担忧的道:“那四小姐那儿……” 按说若是依着她的性子等她被二小姐握在手里了,打杀不还是随她?可是二小姐…… 陆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叹息一声,“先随她吧,还有,这其中恐怕也不是梨月公主的意思,男人么,到任何时候都去不掉那劣根性,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待上了些年纪成熟了,就会发觉自己当初有多么的幼稚,不值。” 龚嬷嬷在宫里半辈子,如何不懂,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奴婢醒的了……” 天高气爽,方寸山中,马蹄声声如雷,还夹杂着少女们那欢快如银铃般的笑声,不知惊了多少飞鸟逃之夭夭。 只有那山中的樵夫偶然看到却直了眼,待那群他从未见过如此鲜衣怒马的少年男女骑在高头大马上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都忘记了躲闪。 随着一声小兽的哀鸣声起,顿时响起了少年少女们的一阵欢呼声。 只听一女子夸张的娇呼一声,“呀,还是安王殿下弓箭功夫好,竟然能箭穿狍眼,好厉害呢。” “是呢,可大盛有几人可以做到?” “没错,安王殿下真是身手不凡呀!” 不少贵女用着满是仰慕的目光看着安王,只希望就此能得他一眼也是极好的。 安王季元齐今日穿了一身胡服,坐在一头通身黝黑的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之上,因之前的策马狂奔,额头和鼻尖处都沁出了薄汗,被阳光晃得闪闪发亮,更显得神采飞扬,英武不凡。 听了众人的赞佩之词,他没有因此得意,而是目光先是穿过人群,看向最后那个懒洋洋的人影身上,见对方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这里,而是好像欣赏着山间的风景似的。 他有些气馁,又有些挫败感,转瞬一想,她现在还不了解自己,若是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会钟情于自己。 这样一安慰自己,顿时又信心满满起来,朗声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又赶得巧了而已,若论好箭术好,恐怕谁也越不过南境王去。” 他这样一说,众女对他这般风度更加的欣赏,目含春水的看着他俊朗的脸,同时又纷纷附和,“没错,南境王家世显赫不说,年纪轻轻便已成为了一方诸侯,无人可以匹敌啊。” 跟在人群后的陆华兮虽然看着风景,可众人的话语她还是顺道听上一耳的,当她听到南境王几个字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 南境王,孟后的亲侄,孟国公之长孙,小国公孟逸辰! 这位小公爷可谓是家世显赫,权势滔天,无人可匹! 只是她若没记错的话,他会在建安十五年的那年深冬,他却被人射杀在了积水坡。 她只分神了刹那而已,便见梨月公主骑着一匹膘肥体健的枣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