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苦笑。 这可真的一点都不像自己。 然而泪水还是不停地往下流,她只能克制住自己不啜泣出声,保持着名门小姐的最后一丝风范。 咯吱。啪嗒。 前者是酒坊木窗打开的声音,后者是有物件掉落在自己身边的声音。 一沙哑男声入耳:“拿着伞走吧。” 复又咯吱一声。 酒坊木窗关上了。 方晚心还未见得那施舍者之貌,行礼一谢,那施舍者便又这样一副要立马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方晚心便放弃了入酒坊内致谢叨扰对方。 她低头,是一把青面竹骨绸伞,面料上乘,竹骨光滑,似是贵族人家用的伞,还萦绕着一股她喜欢的檀木熏香味。 撑开伞来,还能看见伞底题着小字——青刀居士。 -- “你风寒还没好?” 白不刃眼瞧着自己这位好友打开木窗扔了把破伞,毫无怜香惜玉的风度,一点都不像自己。 不过好友最近忧心事多,还是先关心好友身体为上。 曾彻语气淡淡:“没好。” 白不刃揶揄:“那你机敏无双的表妹,可就没法知道自己今日的救命恩人,就是她那玉树临风的大表哥,曾家大公子呐!” 他只不过瞥见窗外一女子躲雨,似因要避开男子才不进酒坊躲雨,然身体不住颤动,竟像是哭泣,但又幅度甚小,十分古怪。 拿不准女子的行为,本想喊好友看看,辨别辨别,没想到曾彻一眼就看出这是他那京城来的表妹,哪怕隔着女子的幕离。 白不刃都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眼力变差了,连自己都没看出那是他曾经惊叹的绝色女子,多年来对女子无甚兴趣的好友居然一眼便看出来了。 不但看出来了,还送了人家一把伞。 曾彻垂眸:“无所谓。” 酒坊里的人来来往往,吵吵囔囔的,又有赌徒设局,在那你大我小地吆喝着,开赌了起来。 刚才的事已经烟消云散去,似不曾在这个小酒坊发生过。 白不刃抿了一口酒,觉得自己之前的推断有点对,这曾彻就是因为被曾家二房那些奇葩排挤,才会自立门户,一个人跑去那清清冷冷的城郊居住。 所以才会对外来者表妹惺惺相惜,愿意时而给个援手。就是这援手也给得颇为简单粗暴了些。 但是不对啊,曾彻今日喊自己前来,是来聊自己身世方面的事情。 难道曾家大公子搬离曾府之谜,还是身世说占了上风,竟和那爱作妖的二房那几个人没有关系? “所以你是说,曾经有个很有身份的人告诉过你,你的身世有问题,”白不刃放下酒盏,“那个人最近会来找你?” 白不刃表情玩味起来:“巧了,听我爹说,太子殿下最近要来幽州,协助治理幽州城郊大运河事宜,以添政绩,为以后继承大统来获得更多的朝中支持——” “我怎么嗅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莫非这两件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不为人知的联系?” 白不刃看了眼曾彻,对方长睫墨眸,如有万顷湖水沉寂于眼中,幽深不见底。 曾彻不语,等于默认了这两者之间,确有联系。 白不刃不禁为自己好友的未来捏汗:“阿彻,虽说我等乃游山戏水的闲杂人士,不可乱议朝中之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听说那太子虽然年轻,但是个狠角儿,这次来幽州,少不得弄几个官员这样……” 他迅速利落地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见自己那处变不惊的好友仍没被吓到,只得继续关照起来, “如果那位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要千般万般地小心。咱们平日里跟自己家里人斗一斗,在他面前那都是虫蚁鸟雀见于虎狼豺豹。他在深宫里长大的,那里头个个都没有简单的,是不是?” “知道了。” 曾彻回应着好友的嘱咐。他其实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不刃还在想象着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太子,究竟是个怎么恐怖如斯的存在,又要在幽州城弄出什么恐怖如斯的动静。 半晌,见对面没声响,抬头一看,曾彻面前已经摆了十几个空酒盏。 “阿彻,你就算再怎么忧心,也不能喝这么多酒啊!你可是染了风寒的人啊!” 白不刃连忙去叫外面候着的小厮,帮忙送曾彻。 不过说来也气人,曾大公子连喝数十盏,脸色都不带泛红的,仍然一副清冽郎君模样,快把自己这个美男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