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天门？啥天门？”叶卿云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发出了差生提问。
林风鸣无语的目光从叶卿云懵懂的眼睛转到了申明舒脸上，那神情仿佛是在质问申明舒，‘当初不是你和夫子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给叶卿云补课的么？瞅瞅你都教出来了啥？’
一向冷脸的申明舒也在林风鸣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莫名心虚地低下头。
看着眼前这一个理直气壮的啥也不懂，一个甘打掩护被抓包的，林风鸣忽然笑出了声。
这一瞬间，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他偶尔抱着书册路过夫子像，便能看到两个齐刷刷顶着典籍罚跪的同窗。
只可惜，终不似，少年游。
林风鸣唏嘘地摇了摇头，还是耐心地给‘差生’叶卿云解释了关于天门的事情。
“自当年丹霞剑祖飞升之后，修真界并非没有过天纵奇才之人，只可惜皆陨落于飞升的天劫之下。三千多年，无一例外。为此修真界十大宗门也曾经探寻过缘由，最后还是鹤龄书院的天书给出了答案。”
“——修真界连接仙界的‘天门’，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封禁关闭了。至此以后，但凡修真者到了渡劫期，试图飞升，就会面临比之前强逾百倍的天劫。比如当年沈剑君所遭遇的，玉宇登仙劫。”
“此后想要飞升，除非能扛过九九天劫，不然都是身死道消。而仙界之人也因为天门关闭，而无法与下界有任何联系，更不能亲身下界，扰乱丹霞秩序。这天门一关，除非跨过天堑，否则就是仙凡永别。飞升无望，下凡无门。”
“这件事在修真界并不广为人知，而是只有能在鹤龄书院修习的各家精英才会知晓。隐瞒这个消息，也是为了防止修真界中人心动乱。更是为了防止有些人为了飞升，心生歹念，最终误入歧途。”
“只不过，我们都低估了人心的执念和贪念，修仙路漫漫，成仙却宛如缥缈云烟。为了长生之道，多么血腥残忍的功法都有人追捧。寂无就是这群疯子里的成功者，他成功用整个世界的生灵，铺平了他的登天路。”
叶卿云沉默地垂下了眼帘，看着被清风吹落在地的花瓣，回想起自己重生后一路行来，见到的种种。
拿人命做灵气来源的仙飨宗，被妖魔屠灭的红罗村，舍生取义的妙智，死守信义全宗被灭的沧海宗，至死不肯忘却友人的卞侍郎，维护国体朝纲血溅朝堂的孙生，只救过它们一次却被当做仙人皈依的灵参王，被当做人肉储备被逼出逃的董乐姐弟，被逼吃掉双胞哥哥的尹凤来......
他们...她们...它们...都是活生生的生灵，不是草木、不是可以被随意宰杀的牲畜、不是任何人的踏脚石、登仙梯！
万年后如此，万年前亦然。
他寂无，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灵？
万年前的丹霞大世界，仙凡和睦，万道归一，人间欣欣向荣，修士除魔卫道。又有多少个红罗村不必小心翼翼的偏安一隅？又有多少孙生能大放光彩，慷慨报国？又有多少灵物可以记载进万妖图录，不必每时每刻担忧追杀？
数不清，数不尽.....
他们的血，他们的泪，他们戛然而止的人生，仅仅寂无一条狗命，死了千万次都不够去填！
指节逐渐握紧，一股惊人的杀气和戾气在叶卿云的眼眸中酝酿沉淀。片片飞花被这股气场震散，连风都绕开了这柄随时可能会出鞘的利刃。
即便是被逼走上这条宿命之路，然而无论如何.....
寂无，必须死！
感受到了叶卿云身上隐隐躁动的杀气，申明舒环住叶卿云的手臂默默收紧。
“你想杀谁？我替你杀。”
叶卿云侧目看向身旁那双坚定的眼眸，不见曾经熟悉的冰冷，只有如臂使指的一往无前。
你想杀人？我做你刀刃。
“哈，你可跑不了，我想杀谁，你都得和我一起！”
叶卿云没忍住，抬手捏了捏申明舒严肃的脸。
一旁的林风鸣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
往昔种种，恍如今日。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林风鸣疲惫地眨了眨眼睛，那双琉璃般的猫眼氤氲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他看着叶申二人，好似回忆起了一些难忘的时光。
连理树洒下点点金光，如一场雨，要将梦中的幻影熄灭。他倜傥的青衫在光雨中渐隐渐现，俊俏的脸也慢慢模糊了起来。他深深望了自己的故人一眼，同他们做了最后的告别。
“此去前路崎岖，不亚于登天之难。可惜我只能行自此处，愿二位披荆斩棘，再造丹霞。许在那时，还有重逢之日。”
“二位同窗，就此作别。”
林风鸣朝二人拱手一礼，飞扬的光点吹散了他澄澈的眼眸，花中风中，散开一句轻轻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