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颜埙?他说的是什么?是刚刚吹奏这首古怪靡靡之音的乐器吗? 就是这男人口中的“幻颜埙”吹奏出的曲子,让她现下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就如刀俎面前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还有这个一直想要她命的男人,似乎在此地等什么人。他口中那位大人又是什么人? 能跟这样的坏人打交道的人,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她现在如砧板上的鱼,除了会点医术,她又该怎么办? 栀子这番思量之下,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一想到自己可能撞到了别人的刀尖上,饶是她平素再如何沉稳淡然的性子,此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忽然,眼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出现了一道黑雾,黑雾渐渐散去,当中逐渐显出一个人形来。 但见这人从黑雾中缓缓踱步而出,双手捧着一个埙,凑在唇边。 那埙的表面光滑,泛着褐黄色的色泽,边沿处还描画着一种银黑色精致的纹理,看上去倒像是一种普通的乐器,但从那人唇边吹奏出来的曲调,却让人一听就觉得此物绝非凡品。 那人此时身穿一件赭褐色的长衣,一直拖曳到脚面,显得他整个人身形很长,栀子注意到,他的脸颊左侧还有一道深刻的疤痕,从左眼一直拉到嘴角边,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狰狞的颜色。 “吕大人,您总算来了,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梁邱迎上去,满脸带着讨好的笑意。 那位吕大人只微微点点头,又吹奏了那幻颜埙一阵子,这才停止了吹奏,他打量了栀子一番,又道:“怎么你从无定楼出来,还带了个跟班?她是谁?” “她说她是名大夫,吕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在此吹奏幻颜埙,这丫头现下是不能动弹了。大人的幻颜埙,可是专门为她吹奏的,为何我却没有事?” 吕康安看了一眼手中的幻颜埙,“我不过吹奏了一曲简单的‘锁心咒’,此锁心咒控人心神,可令人四肢麻痹,可对多人同时施展,也可只对付一人,不管她是何人,必定也逃不脱这锁心咒的掌控。” 梁邱见他面有得色,又不失时机地拍了拍马屁,“这阎影殿的法宝就是不同,幻颜埙是七大法宝中的至上法宝,今日一听大人吹奏,果然不同凡响。想来这锁心咒,吕大人方才是只对她一人施展的吧?” “不错,”吕康安斜睨了他一眼,“若不是看你连个尾巴都解决不好,我也不会出手。” 他顿了顿,心思似乎并未放在要如何解决掉栀子这条“尾巴”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惶急,“计划进展的怎么样?东西到手了吗?” 栀子将二人的言行举止看在眼里,听他们这番一说,她倒是想起了方才梁邱提到的幻颜埙。 那是阎影殿的法宝,和先前在来的路上,千年人参反复在她耳朵边唠叨着七大法宝时提到的名字一样,还有那梁邱从她福袋里发现的奇牙节也应该是一件法宝。 从二人的交谈中,她可以从她方才中招的反应中推断出,那阎影殿的法宝幻颜埙能吹奏什么“锁心咒”,是能令人无法动弹的宝物。 可那奇牙节又是哪里的宝物?又有什么作用呢? 不管怎样,看情形,这两人是在此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那自己已经听到也看到了,不一会儿,等这两人密谋完事,是不是也要处置她了? “到手了,到手了。这个计划多亏了吕大人筹谋得当,小人不过是依计行事,进展的很顺利。大人,您看?”梁邱说着从怀里掏出方才从栀子福袋中抢回来的奇牙节,献宝似的双手奉上。 吕康安一把抓在手里,眼中露出喜色,但见他口中默念着一段什么法诀,那手中的奇牙节就忽然发出一道灼目的银光来,那银光格外耀眼,又像是星星拖着长长的星辉自星空中坠落入人间。 随着银光大盛,吕康安捧着奇牙节在身前又转了几圈,才对着梁邱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把你的手放在奇牙节上。” 见梁邱有些迟疑的神色,他不耐烦地斥责了梁邱几声,催促着,“快点,别误了时机,我不过是验验看它是否当真是无定楼的镇派法宝!” 梁邱听他这样说,这才放心的将手放在了奇牙节上,于是,不久前在无定楼与姬德宇抢夺这奇牙节时,发生的一幕又再此重现在了眼前。 梁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如何向姬德宇下毒,如何让堂堂无定楼的掌门失了常性,如何趁乱偷了地相法符,如何又破了无定楼原本坚不可摧的地相阵法,如何接应阎影殿的众人攻入无定楼,以及他又是如何抢夺了姬德宇原本存放于法器中的奇牙节…… 吕康安听完,脸上这才露出一抹微笑,这让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柔和了些,他点了点头,“想来,我给你的一气禁丹的确有效。” 梁邱忙不迭地应是,“那姬老头原本可精明得很,只不过他有修炼时熏香的习惯,虽说他素来谨慎小心,但他不知道这一气禁丹单独使用时,用来熏香,的确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况且毒性很小,一般也验不出来。” 吕康安笑容更得意了些,“这一气禁丹可是我命人搜罗来专门克制无定楼元婴期以上修士的熏香香料。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也不枉费我花了一番苦心。” 梁邱只差没有鼓掌叫好了,他又谄媚地说着,“一气禁丹原本可以算是无毒的,可它若是和姬老头那套《元阳圣卷》结合起来修炼,就会在他灵气游走过灵台、神道、至阳等重要穴道之后,在膻中穴内产生一种毒素……” 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