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哥的寝殿收拾好后,太皇太后派了苏麻喇姑亲自验收,月晚全程陪同,殿内的每一处细节都能说上几句用处。 太皇太后收到苏麻喇姑的回禀,头一次主动叫月晚来慈宁宫,话里话外都是要月晚日后多多帮衬着萨仁养孩子。 月晚自然是诚惶诚恐着无有不应。 “你是个乖觉的。”太皇太后拍了拍月晚的肩膀,难得的和颜悦色叫人头皮发麻。 “太皇太后谬赞。”月晚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心中隐隐觉得对方有些过于和蔼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听见太皇太后故作迟疑地叹息。 “只是,萨仁这孩子着实让人不省心,成日里跑来跑去也就算了,更是与我直言不想抚养承瑞,这宫里的奶嬷嬷向来极会钻营,有的时候能哄的孩子生母都不认,若是日后承瑞不认养母可怎么好哦。” 月晚死死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表情,闻言不禁面上一哂,赶紧换成担忧的样子蹙眉抬头。 话已至此,太皇太后的目的很明显。想要把月晚当成免费看顾小阿哥的工具,又不想小阿哥与自己亲近反而撇开萨仁这个真正的养母去,最好能让小孩子连生身母亲都不认。 “如此说来,这奶嬷嬷当真需要好好挑选一番。只是嫔妾从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见着嬷嬷不免有些腿软,怕是瞧不出有谁包藏祸心。”月晚瞧着可怜极了,怯怯开口道。 太皇太后被这话噎的一窒,本想暗示月晚一番好叫她主动去对付那些难缠的婆子,未曾想对方竟是如此不争气的模样,语气微冷。 “你如今是皇帝的庶妃,哪里用得着怕区区几个奴才?” “不过是个庶妃罢了,自己立不起来的有时还不如奴才。”其其格的声音一出,空气顿时安静。 月晚的面色更加难堪,咬着唇给对方行礼。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下去吧,哀家还有宫务要和太皇太后商量。”其其格不耐烦地挥手将人打发出去,月晚脸上的表情更加做作,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太皇太后,福礼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慈宁宫。 “你来了。”太皇太后瞧着自在落座的其其格,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审视:“不久前,你与皇后还在我面前说她如何可靠,怎得如今见她这么大火气?” “能把事做好是她的本分,但她为人太过木讷,只知道听话,难免无趣。”其其格轻描淡写揭过此事,漫不经心道:“皇额涅若是担心小阿哥身边乳保不够驯顺,仁宪愿代为管教一番。” “哀家还以为你不太喜欢承瑞。”太皇太后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 “仁宪未曾生育,与子嗣无缘,只是不知该如何与幼儿相处罢了。”其其格面上羞赧,不动声色打回对方的试探。 太皇太后闻言不置可否,定定的瞧了其其格许久仍然找不出丝毫破绽,最终选择安抚两句:“张庶妃颇得圣宠,比马佳庶妃还要年长三岁,有孕是迟早的事。到时哀家跟皇帝说一声,直接将她的孩子抱到你膝下便是。” “那仁宪就先谢过皇额涅了。” 另一边,亦步亦趋回到长春宫的月晚一扫忧郁之色,面色冷淡。 “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只要她老人家心里瞧不起我,无论我走到什么地位,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可以反复利用的棋子,随便说两句就能被哄得晕头转向。” 殿门口有冬青守着,沐卉坐在圆凳上绣着花样,脸上尽是担忧。 “姐姐哭丧着脸回来,可把我吓了个够呛。慈宁宫与长春宫之间虽不算太远,但恐怕这事迟早会被传到东六宫去。” “比起本就飘忽不定的威名,不被太皇太后完全控制在手里才是更重要的事情。更何况,我越是丢了颜面,皇后用我越是放心。” “那,太皇太后会不会疑心太后娘娘啊?” “即便疑心,她也只会觉得是其其格想要抓住一切机会揽权,而不会想到一个太后会和她曾经的奴才姐妹情深,冒失闯进慈宁宫只为给友人打掩护。” 眼瞧着月晚面色讥讽,沐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笑了笑。 许是对月晚时不时的惊世骇俗发言已经免疫,在明显感受到对方情绪波动的时候,沐卉已经可以熟练地转移话题。 “姐姐,小阿哥的寝殿已经修好,马佳庶妃那边要知会一声吗?” “去说也好,她自有分寸。” 不出月晚所料,刚出了月子的宝璐听闻启祥宫东偏殿修缮完毕后并未急着将孩子送来,反而狠狠在康熙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将依依不舍演绎的淋漓尽致,却绝口不向康熙求情,活脱脱将一个始终以皇帝为第一位的额涅形象刻在对方心里,以致于赏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