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猝然一遇,小七忙看往别处。 席间,有不识得的年轻公子上前祝酒,笑道,“两位郡主一位丰姿艳丽,一位似天外仙子,兄长真有齐人之福!” 许瞻只是似笑非笑地饮了酒,并没有答话。 小七环目四顾,果然少见女宾,唯许瞻一左一右坐着两人。 只是什么齐人之福不齐人之福的,他不近女色世人皆知。 阿娅翻了个白眼,压着声嗤道,“什么仙子,淡得跟一抹烟儿似的!” 她说的是小七。 小七容貌清丽,又从不施粉黛,沈晏初便曾说她是仙姿佚貌,但也没有像阿娅说的什么淡的像一抹烟。 她一直惦记着适才平阳公主的暗示,又想着那北羌大汉满面的杀机,没有工夫去理会阿娅。 不然,定要驳她一句,“艳俗!” 到此为止,筵席总还算平和。 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还有人对酒当歌,舞剑助兴。 不久许慎之颠颠儿地跑进厅堂,拜见了他的父亲与许瞻,也问候了在座诸人,其后凑到了小七跟前,“小七姐姐,你与大公子穿同色的衣袍,可是要嫁给大公子,做慎之的大嫂嫂?” 小七脸颊一红,她是从没听过什么“大嫂嫂”的叫法,而阿娅眼锋冷冷的,拉拉着脸不说话。 倒是许瞻闻言捏着许慎之胖嘟嘟的小脸,问,“慎之,你想要小七姐姐做嫂嫂么?” 许慎之用力点头,“想要!大公子与小七姐姐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最是相配。” 许瞻听了这话好生揉了一番许慎之的脑袋,许慎之也笑眯眯地瞧着他,又道,“大公子什么时候娶嫂嫂,给慎之也生个小子侄,慎之带小子侄与嘉弟一起玩。” 许瞻含笑点头。 小七想,他到底是喜欢小孩子的吧。即便不喜欢,也总要有人为他传宗接代。 许慎之趁他高兴,又道,“上回躲猫猫小七姐姐输了,慎之想和小七姐姐出去玩,堂兄许不许?” 这小家伙说话奶声奶气,又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爱。 小七猛地收回神来,眼下正是面见平阳公主的好时机,只是出了这厅堂,那北羌大汉还在外头等着杀她。 她还没有想到什么两全的主意,下意识地抬眸去看良原君,见良原君正含笑冲她微微点头。 忽地腕间一紧,一旁的人握住了她,开口时竟有几分宠溺,“去吧,快回。” 许慎之欢欢喜喜地谢过许瞻,拉小七起身便往外去,犹听见阿娅低低说道,“表哥既娶不得,何苦还在孩子面前说这番话,平白惹出闲话来。” 堂内宾客还在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小七没听见那人说什么。 也许那人什么都没有说。 才出厅堂不久,将将绕过庭院,便见那北羌大汉鬼鬼祟祟地跟来。 小七心头一跳,反过手来紧抓住许慎之,“慎之公子,快带我去见你母亲!” 她的命不值钱,但许慎之的命必然值钱。这大汉敢杀她,却未必敢杀扶风小公子。 借他一百个胆子。 她把许慎之抓在手里,就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抓在了手里。 许慎之叫道,“小七姐姐慢点儿!” 她们走得越急,那大汉便也追得越急。 原也还隔着好大一段距离,结果许慎之步子小,追不上她,被她拉拽着扑通扑通地摔跟头,摔得嗷嗷大哭。 那北羌大汉很快就跟了上来,起初还贼眼溜溜左右观望,到最后索性拔出了明晃晃的大环刀当面撵来,嘴里还叽里呱啦地叫嚣着什么话,一句也听不懂。 小七跑得气喘,心里却又奇怪,在府中跑了这好一会儿,左右竟不见人,连个侍者都不见。即便大多去了正堂侍奉,也不该四下连个婢子都无。 小七便问,“慎之公子,府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许慎之亦跑得喘不过气来,哭咧咧叫道,“我......我......我不知道!” 许慎之原还是答应要带她去见母亲,连摔了两跤之后早就摔迷糊了,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小......小七......姐姐......他是谁......是要砍你......还是砍我......” 越跑反倒越偏僻了。 小七道,“自然是砍你!” 许慎之愈发大哭起来,“母亲!母亲救命!” 小七无语,“你母亲到底在哪儿?”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