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接连着几晚我的梦里都是蒋平,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说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我还听到另一个理智的自己在说:“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不会真的喜欢你,而你也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他的。”我似乎很想让理智来说服我自己,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陷在他的宠爱里,不想就那么放开。 有一天晚上加班加到凌晨快三点了才给我们下班,下了班以后我看到蒋平的信息,他问我下班了没,我看到后就回他,我说“真羡慕你们白天上班的人,下午吃了饭就可以回家,就可以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了。”我知道那个时间点他应该早就已经睡着了,可是我居然看到他给我回信息了,他说“你才下班吗?”然后我就问他说“你还没睡吗?”他说他睡不着,我回他“睡不着,鬼惹你了?”他说“是啊,一个贵州的女鬼,戴眼镜的。”我一看他那么说我,觉得他的嘴巴真的很欠,可他紧接着就说“在深圳呢。”然后就给我发了他在深圳的位置。 我知道广州南站到深圳只要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可我在那一瞬间,在那么晚的时间点我忽然就好心疼他。白天那么多供应商的货,那么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做了,晚上还不能好好休息,还要去深圳,他跟我说“忙啊,明天又得8点去到公司。”我一看到这条消息就催他赶紧睡,可他居然问我“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你喜不喜欢我,给我一句痛快话。”我一看又好气又好笑,还是之前那样的回答发过去给他,他说“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都一把年纪了,而你还是个小姑娘,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嘛?”那么失落落的语气,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于是我就问他“你眼睛多少度啊?”他跟我说“我视力好的,两只都是五点几。”我一看他那么认真地回答我,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我就对他说:“5米哈,那也没瞎啊,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小孩子的?”他似乎更生气了,问我到宿舍了没,到了就快点洗漱睡了,还说什么不早了。 我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失望,跟他说了晚安以后就洗澡睡了。第二天去仓库上班的时候我一直找不到他,快到吃晚饭的时间的时候我才看到他坐在打单的椅子上,仰着头就睡着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那讨厌的同情心就又开始泛滥了。这个男人,永远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模样,明明听同事说起,他的存折少说也得一百万了。我再看看他,有车,都住一个月四千多房租的商品楼了,还那么拼,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疼他,我希望在我在的那段时间里我能竭尽所能地多给他一些温暖。真奇怪,虽然我自己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苦了,可我竟舍不得看到他那么辛苦。 那几天,由于我的纵容,在收货的时候有些供应商就钻了空子。在我去收他们的货的时候就忽悠我在旁边看着,他们自己来数数给我看。简单的我还能勉勉强强跟得上他们的速度,毕竟那是人家的货嘛,可我不熟悉啊,所以到那些复杂的货的时候我就总是让他们数了一遍又一遍的,结果总是都是对得上数的,几次下来我也就放松了警惕。我心里想着,他们拉货来也累了一天了,想早点儿下班本来就无可厚非的,反正他们每天都会拉货来,人家自己的货自己当然是熟悉的了,我也就信了他们。每天的货都是晚上八点前一定要收完入库、上架的。为此有些晚到的或者是补货的供应商就会很催我们这些收货员,因为要是时间到了不能入库的话他们是要赔钱的。可我那时候挺单纯,人家叫快我也就听了,对数的时候人家在我面前匆匆一数我也就写了上去了。几天下来,我就收错了好多单,被罚了钱不说,关键还挨了骂。 组长可怜我是个新来的,个儿又小,一直护着我,可组长上面还有管着组长的领导啊,一对那些单子一个个看着我,劈头盖脸的责备就来了。骂完以后组长把我叫到一旁,问我怎么回事,怎么会收错那么多货,我一五一十地把收货的过程都对组长说了以后,他心疼地看着我,说以后哪个供应商还敢这么凶我,要催我就让他们不要拉货来我们十荟团了,他们爱跟谁做买卖就去跟谁做买卖去。组长那么义正言辞的语气我好感动,别的人都凶我犯的错,只有他不凶我,还关心我,我心里挺感激,心里想着以后收货一定要好好地去收了,不能再犯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挺争气,也不犯错了,为此组长还表扬我。想想都想笑,那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听到表扬的话心里就乐开了花儿。供应商催我时候我用组长的话凶回去,果然,挺管用。难怪组长说我傻,他不说我都没意识到,供应商是卖家,哪有卖家来给买家脸色的?我真的是蠢得活该,挨骂也挨得活该。 蒋平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我被骂的事,天天来找我想逗我笑。或许我挨骂的事儿,那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毕竟那么大的声音,凶得我都快哭了。或许蒋平是怕我又收错货挨骂,每天都屁颠屁颠儿地拿着他的单子来找我给他收货,找我也就算了还笑嘻嘻地跟我说他的货不会出错的,出了错他替我担着。我挺想笑,可心里还是感动的。我在广东打工的这些日子,除了他没人关心我,也没人在乎我是否受了委屈,我吃没吃饭也没人关心,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的确是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