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因为他也有许多疑问需要回去问清楚。 而且如果现在就和她相认,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之前付出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到时候他们俩都绝无可能再活着。 他故作轻松地笑着:“男人嘛,见到女人受伤,怎能无动于衷?还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洛青雪当然知道他没说实话。 然而,无论在啸云宗还是在九芳宫,除了母亲,眼前这个神秘之人,竟是第一个为她如此拼命的人。 这点难得的温暖,她许久许久没有再遇到。 于是这一瞬间,她很想将这温暖抓在手里永不放开。 但是她依然双拳紧握,死咬着牙,嘴唇微动,拼了命的让眼泪不要流出来。 她不能哭,任何时候都不能! 宫若梅见她如此,心疼的紧,故意戏谑道:“你真是……想哭就哭呗,忍着多难过。我救过那么多女人,每一个都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有你,连哭一下都不愿意。” 洛青雪柳眉微皱,深深望着他:“所以你只是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没有。”宫若梅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戏谑的口吻,低沉的声音显得这两个字真诚无比。 她不再说话,只转过脸迅速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在河水中打湿,又回过身子,为他清洗刀伤四周。 她轻柔而缓慢地擦拭他身上的鲜血,可她每触碰一次他的肌肤,心都像被弯走了一块,而他也一声不吭,只微微颤动。 看他如此努力在忍耐,她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肉也在跟着疼。 洛青雪知道,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就算他再有什么目的,也不至于以命相搏,所以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救她。 现在他还要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难道是为了让她不要太过自责?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想起多年前,母亲也是这样为她拼命的。 当年她盗剑出逃被抓了个正着,李兆思钢铁般的手掌掐住了她细小的脖颈,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她必定一命呜呼! 关键时刻,她的母亲柳幻音竟将匕首横于自己喉前,一步一步逼近李兆思,凄厉喊道:“放开她!放了她!” “幻音!你……”李兆思面色大惊,浓黑的眉毛深深皱起,深渊一样的眼睛的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他咬牙切齿道:“这个臭丫头胆大包天,居然敢盗走雪叶剑!你还护着她?” “她是我的女儿!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允许你伤害她分毫!李兆思,你再敢动她一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柳幻音说着,一抬下巴,猛的将匕首往里压了一下。 她白嫩的脖颈因呼吸急促而抽动,与匕首相接之处霎时流出一道血迹,殷红的鲜血登时滴落在她纯白的领口上。 “别!”李兆思的瞳孔骤然放大,伸出手掌阻止了她,“好,我这就放了她!幻音,你别冲动……” 他早已面无血色,柳幻音是他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 他不择手段地追求了她大半生,近乎疯魔,好不容易看着她丈夫死了,才终于将她娶进门,甚至都不介意她还带了一个野种。 如今,他怎能为了这个野种就眼看她死在自己面前? 他黑白分明的牛眼痛苦地望向她,又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洛青雪。 “臭丫头!赶紧给我滚!”他大手一挥,捏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洛青雪被甩出老远,才终于能缓一口气,趴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呼吸,以至于不断的咳嗽,憋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娘!”她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柳幻音脖颈上的鲜血,心都要碎了! “快走!走!”柳幻音大喊道,她两道细细的弯眉蹙在一起,琉璃般的眼眸泪光闪动。 “娘……你等我回来!你等我!”洛青雪泪如雨下,一边哭喊着娘,一边转身逃离了啸云宗。 十年来,她经常想起这一幕,每次想起,就要给母亲传音,问问她如何了。 母亲每次都说自己很好,直到她告诉母亲自己要来云江镇之后,就再没得到过母亲的回应。 现在,眼前之人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身受重伤,又想到母亲曾为自己受的苦,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滴落。 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要受这种苦? 她的泪偶尔滴落他受伤的地方,疼得他好一阵酸爽! “……姑娘,你就别再给我伤口上撒盐了吧!”宫若梅哪知道她这么多心思,忍不住道了句。 洛青雪赶紧停了手上的动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呢?我救你是心甘情愿,你千万不要觉得欠了我的。”宫若梅急忙解释。 洛青雪只觉得他现在被伤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修为不够造成的。如果自己再坚强一点,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那他就不必为自己挡刀。 现在听到他这样说,她哭的更厉害了! 他急得不行,在脑中把各种哄她的方法都想了一遍,最后试探道:“那……你若不介意,可以来这里哭,这样就不会再给我撒盐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洛青雪当即破涕为笑。 见她终于笑了,他也长舒了一口气,心疼地望着她。她还在低着头轻声抽泣,手中紧紧攥着染血的衣片。 他慢慢坐起身,缓缓伸出左手,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泪水打湿她的脸颊,在月光下闪动着柔和的光。 她原本下垂的眼帘缓缓抬起,水润的明眸映着月光,柔情四溢地望着他。 他抬起右手,用白皙的指尖轻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就像在为一只小奶猫拭去身上的露珠。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