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很少生病的,就连深冬在雪地里修习你都还蹦蹦跳跳,你今天是怎么了?”谢白秋握着她的手,心疼的紧。 “我看洛姑娘八成是被气的!”华天泽脸色微嗔。 “被气的?”谢白秋疑惑地望着他。 “你刚来不知道,那个魔教妖人,用诡计骗的我们好惨。当初,还是洛姑娘将他救出深渊,是我帮他上的鸾凤会。现在想来,一切都是他们布的局罢了!”华天泽立着眉毛,脸上恨意爆棚。 华天泽根本想不到,他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遍一遍割着洛青雪的心。 如果一切都是局,那他为我淋雨,为我挡刀,又算什么?想到此处,洛青雪只觉心中被灌满了铅,连带着嗓子也倍加干燥,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别胡说八道!”谢白秋不服气,“我师姐聪明着呢,怎么可能被一个魔教妖人骗?” “真的,当时我和颜兄都在场。”华天泽的下巴往颜昊那边抬了抬。 颜昊收回手,忧心道:“你们不要在此喧哗,洛姑娘需要卧床休息,我这就去药房熬药。”说着起身去往药房。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白秋已扶着洛青雪回到小院,又为她整理好被褥,扶她躺下。 她面色惨白,双眼无神,紧闭的嘴唇白无血色。 谢白秋关切地问:“师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从没这样魂不守舍……” 洛青雪似乎没有听见,毫无回应。 “师姐!你这样,要是被师父看见,会心疼死的!你忘了你娘了吗?忘了你的辰儿了吗?” “不要提他。”洛青雪忽然冰冷地说了这一句。 “师姐?”她圆圆的眼睛一亮,异常惊讶地问,“你找到他了?” “是,我还刺了他一剑,用雪叶剑!”洛青雪说着,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涌出一阵腥咸,然后猛地喷出一大口血。 谢白秋急忙为她擦拭血迹,她想起之前洛青雪喊了那个魔教妖人“宫辰”,还与他打了好久。 “那个黑衣人就是宫辰?”谢柏秋一脸的震惊,“你找了他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刺伤了他?而且,他怎么成了啸云宗的人?” 洛青雪的心已经碎裂成许多细小的碎片,胸口的气被死死堵在里面出不来。是啊,如果她没有刺出那一剑,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至于此…… “秋儿,你知道么。”她道,“当我发现他就是辰儿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可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就是师父说的‘夺命血梅’!” “五年前灭掉黑石门的是他,今天抢走绝天绫,伤了袁老阁主的也是他!可他当年明明只是一个温暖善良的小伶童,怎么就投靠了啸云宗?” “而且……他竟然那么恨我!”她沉着嘴角,眼泪如两条小河不断流下。 谢白秋淡淡的眉毛轻轻皱起,圆圆的眼睛也垂下了眼帘,她比谁都清楚啸云宗和师姐的关系,更明白宫辰对师姐究竟意味着什么。 虽然师姐从来不说,但十年来,她总能在夜里听到师姐在深夜泣醒,偶尔念出他的名字,让人心疼的直颤。 现在她亲见两人刀剑相向,可知师姐现在有多么伤心,却还是极力忍着不要崩溃大哭。 “师姐……”她轻轻喊了一声,温柔地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可以尽情哭泣。 一种安全感包围了洛青雪,于是她也抱住谢白秋,躲在她怀里肆无忌惮地哭了许久。 哭过之后,洛青雪坐直了身子,呜咽道:“秋儿,谢谢你。” “师姐。”谢白秋露出一排贝齿,给她擦了眼泪,笑嘻嘻道:“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眼下你既病了,就乖乖听我的话吧!现在就先别去想你的辰儿了!” “等你好了,我陪你去找他,你们把一切都当面说清楚。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揍他!”说着撅起嘴巴,挥了挥白嫩的拳头。 洛青雪当即破涕为笑,用手帕擦着眼泪:“你哪儿打的过他啊!” 谢白秋转了转圆圆的大眼睛:“打不过又怎样,他还敢欺负我不成?他可是我的未来姐夫!” “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洛青雪泛起一阵羞涩,弯起嘴角低下了头。 “嘻嘻!”谢白秋甜甜地笑了一声,“好啦!别哭啦!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看看颜昊那家伙,怎么熬个药这么慢!”说着就转身关上房门去往药房。 夜深露重,海韵阁的药房里亮着烛光星点,颜昊坐在药炉前轻轻扇着蒲扇。 望着那跳跃的火焰,他想起初见时她悲观的言语和犀利的剑法,再想到当下的状况,他心中的怜惜又添了几分。 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这么晚了,谁会来? 很快,一身水粉色衣裳的袁梦云走了进来。 “颜师兄。”她笑的有些腼腆,“这么晚还在熬药?” 颜昊礼貌地点点头:“袁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我看这里还亮着,就过来看看,天干物燥,谨慎些的好。” “袁姑娘果然心思细腻,这里有在下看着,不必担心。”颜昊说完低下头继续对着药炉扇扇子。 看着白烟飘荡的黑色药罐子,袁梦云咬了咬下唇:“这药是为洛姑娘熬的?” “是的,她得好好调养才行。”颜昊的声音很低,看着火苗的星目中流露出无尽关爱。 袁梦云看着他这无比担心的样子,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但在颜昊面前也不能发作,便压着妒火道了句:“洛姑娘真幸福,有颜师兄这样照顾着。” 颜昊望着炉火若有所思,片刻后才抬眼望向她,浅笑道:“在下身为医者,面对病人,难道不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