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脸色煞白,对冷眸的恨,让他死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但他的心已被她的泪水烫得全是水泡,滴落的血,流遍了全身每个角落。 “这不可能是真的……你相信我。”他轻轻揽她入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青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扶你回去休息,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对策,好不好?” 洛青雪急得满头冷汗,深感孤立无援,根本听不进宫辰讲的任何一个字。 她心乱如麻,仿佛每过一刻钟,母亲就距离死亡又近了一寸。 一个强烈的念头突然在她脑中拼命跳动:就是李兆思干的,一定是他! 心中的秘密在此刻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所以她要把自己所有的怀疑都告诉宫辰,然后和他一起想办法对付李兆思! 她抬起头,温柔地望着他:“辰儿,我现在要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地讲出自己想要讲的话。 宫辰叹了口气:“好,你说,我一定好好听着。” 洛青雪道:“我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李兆思做的。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但是,如果我娘真的中了北漠星术之毒,那么能对她下毒的,就只有李兆思一人。” “可是我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恨我娘,直接杀了她便是,为何要如此折磨她?” “如果他恨的是我,那么十年前在石梅村,他完全可以一掌劈死我,但他却说十年之后再来。他为什么非要等十年?难道是我娘和他说了什么?” 宫辰早已面无血色,他暗红的薄唇微张,漆黑的眸子除了心疼,还有惊讶。 他没有着急反驳她,虽然心凉了一大半,紧紧抱着她的双臂也随着那冰凉开始松懈。 为什么她还是这样想? 洛青雪脸色如纸,放大的瞳孔里透着无尽恐惧,连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口中不断重复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娘?……我要去问问他,我现在就去问!”她转身就要往啸云主殿跑! “青雪!”宫辰吓得大惊失色,瞬间拽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一点!你就这样毫无证据地跑过去吗?” 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吓得洛青雪一个激灵,她猛然回首,泪光闪闪的杏眼惊讶地望着他。 “……你吼我?”她扬起柳眉,就像一只被脚步声惊动的小鹿,惊恐地看着捕猎者。 宫辰被她的眼神刺痛着,瞬间懊悔不已。 他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对不起……” “我绝不相信义父会对义母做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他对我,对义母,甚至对每一个弟子都关爱有加。” 他抬起眼眸:“你当年盗剑叛逃,他在石梅村放了你。当你想回来,他也欣然接受了你。难道这些还不够说明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洛青雪震惊得说不出话,婆娑的泪光中充满不可思议。 原来在宫辰心中,李兆思竟是一个如此光环耀眼的人? 她无奈又无力,甚至连呼吸都无法均匀。 “辰儿……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还努力地想去说清楚。 “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还坚信他是一个好人?” 她想起儿时被李兆思哄骗杀人的事。 “你忘了我是怎么杀了秋儿父亲的吗?哪个好人会那样对待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宫辰叹气道:“他那样做的确不对,但这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对义母下毒的人。” 洛青雪道:“还能有谁?我娘是宗主夫人,说话没有人敢不听,身边除了丫鬟,还有诸多护卫跟着。除了李兆思,还有谁可以如此悄无声息地接近她?” 宫辰无奈道:“可这都是你的推论,并没有任何证据啊。” 洛青雪道:“辰儿,你一直说我没有证据,所以你觉得,是我一直在编瞎话骗你?” 宫辰一脸茫然:“我没这么想……我知道你绝不会骗我,可这件事实在太蹊跷。在你回来之前,义母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你一回来,她竟一夜之间就开口说话了。” “如果有什么毒可以如此收放自如,那也太高深莫测了,所以我们必须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再去问他这件事,也更有底气。” 洛青雪怒道:“让她说她就说,不让她说她就不能说,这不是傀儡术是什么!” “你不要这样凭空臆想!”宫辰开始压不住自己的怒气。 “我臆想?”洛青雪气得脸都憋红了,猛然挣脱了他的手。 她早知道宫辰对李兆思一心一意,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李兆思而怀疑她! 她眼中含泪,眉头紧锁,颤抖的声音响起:“只有疯子才会臆想。你如此说我……难道你认为我是个疯子?” 宫辰几乎无法再冷静,他无法接受他最爱的女人一直怀疑自己的义父。 他强迫自己不要失去理智,深深呼气,压低声音,缓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就算你小时候他对你不好,可现在你已经长大,他对你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你上次受伤,他还亲自去给你送愈合丹,难道你都忘了?” “青雪,你仔细想想,其实你们之间并没有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你为何这么怀疑他?” 深仇大恨? 这四个字让她几近崩溃,所有的希望都被吹散在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冷哼一声:“难道非要杀父之仇才叫深仇大恨?我和我娘原本可以生活得很好,是他从我身边夺走了我娘,是他让我成为一个没有人疼爱的孩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