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月说完这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洛青雪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做梦都没想到,金玉生竟然喜欢李兆思那个混蛋? 她缓了缓神,问:“那你后来又怎么跟着金玉生的?” 红月叹气道:“当年夫人失踪之后,李兆思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她,他以为我爹知道夫人的下落,就用我来逼迫我爹,我爹就和他拼命。” “我爹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修为并不高。所以他只能救下我,没能救他自己……” 说到这里,红月早已哭成了泪人。 “他本来想把我也杀了,是金长老为我求了情。从那时起,我便做了丫鬟,一直跟着她了。” 看着泪珠不断的红月,洛青雪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李兆思是如此的残忍。 她叹了口气,继续问:“那你知道李兆思后来是怎么找到我娘的吗?” 红月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洛青雪无奈地点点头,想起金玉生曾经说过的话,问:“金玉生说她有些事情不能说,一说就会死,你可知是什么事?” 红月摇摇头:“奴婢不知,自从宗主成亲后,金长老就变得少言寡语了,和我也保持着距离,就像是怕人接近她似的。” “但她以前是一个很开朗的人,脸上一直都笑嘻嘻的,好像永远也不会有忧愁。” 洛青雪忽然想起金玉生那张温和的笑脸,想不到这样美好的笑容底下,藏着的竟是这样的痛。 红月看了看外面,叹气道:“公主,宗主把奴婢从明心殿赶出来了,奴婢已经无处可去……以后,就让奴婢跟着您吧!” 洛青雪柔唇微张,她一向不喜有人贴身跟着,但又实在不忍心见她从此流落街头。 “好,那你就留在我这儿吧,不过,你无须时刻守在我身边。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你忙完了,自己去歇着就好。” 红月跪下连连磕头:“多谢公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红月就伺候洛青雪睡下了。 再说宫辰。 那日,他刚从明心殿出来没一会儿,就见邵惜炎远远地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宫辰回头看了看明心殿,心里放不下洛青雪,担心有异变,就没离开,挥手让他过来。 邵惜炎没办法,只好小跑过来,故意气喘吁吁道:“你可真是不心疼兄弟!非要我大老远跑过来!” 宫辰道:“我在这儿等青雪呢,你唤我有何事?” 邵惜炎不屑道:“你这准女婿怎么还得在门外等着?你确定义母不是嫌你碍事儿,故意赶你出来的?” 宫辰道:“你别胡说,我未来岳母对我好着呢!” 邵惜炎道:“啊是是是!他们都对你好!就我想害你,行了吧!” 宫辰呵呵一笑:“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邵惜炎凤眼含笑,凑近了他,神秘兮兮道:“我最近得了几坛醉仙君,想跟你和萧俊一块尝尝。” 宫辰眼睛一亮:“醉仙君?那可是悯天谷的秘酿,几乎不外流,你怎么得到的?” “不过几坛酒而已,有何难?” “好!等我把青雪送回去,就去找你!”宫辰爽快道。 邵惜炎顿了顿,道:“别等她了,你等她没个时候!女人一凑在一起,甭管年纪大小,一准儿要唠叨个地老天荒!” 说着就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宫辰好不容易缩回手,道:“你这么着急干嘛?大白天喝酒岂不误事,晚上我再去找你!” “这话说得,让我不得不多想啊!”邵惜炎嘿嘿笑了笑。 “想什么?” “你晚上不是应该去找你的青雪吗?找我干什么?难不成……”邵惜炎摸摸下巴,微眯着凤眸上下打量了他,嘴角故意露出一丝玩味。 “滚!”宫辰红着脸骂了句,同时踹了他一脚,“你真是没救了!” 邵惜炎哈哈大笑,趁着他不自在,硬是连拉带扯地将他拽走了。 天缘居内,萧俊也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宫辰虽然不情愿,但一闻到那酒香,还是没忍住馋虫,嘴角一翘,便乖乖坐在了石凳上。 邵惜炎屏退左右,连温欢都被赶了下去,嘱咐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过来。 三兄弟谈天说地,放开了相互吹牛揭短儿,夕阳落下时,均醉意浓重。 萧俊还特意带了亘古余音过来,趁着那落日余晖尽兴而弹,琴音伴着酒气,似乎更让人心醉。 “可惜呀,那个颜昊要是在这里,你们就能听到我二人合奏了。”萧俊醉醺醺叹着气。 邵惜炎嘿嘿一笑:“我说萧俊,你不如和那臭小子说说,让他来咱们这儿吧!到时候他也来做个长老,和你出双入对如何?” 萧俊冷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邵惜炎顿时没了笑脸:“什么叫和我一样?我怎么了?” 萧俊轻飘飘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怒什么?” “谁怒了!”邵惜炎忽然笨嘴拙舌,赶紧看了看宫辰,幸好他正趴在桌上,似乎并未听见萧俊的话。 萧俊见他这副心虚的样子,潇洒笑道:“人生苦短,你总这么憋着忍着,是要一直到死吗?你怎么就不学学我,我想爱谁就爱谁,从不藏着掖着,别提多快活了!” 邵惜炎瞪了他一眼:“所以你被她拒绝的时候也挺快活吧?” 萧俊撇了撇嘴:“你可真不解风情!” 邵惜炎哼道:“解你风情的不该是我。” 萧俊呵呵笑了,叹气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明月高悬,院中酒气浓郁,宫辰还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邵惜炎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放着让他酒醉不醒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