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大典如期而至,每年的这天总是热闹非常。大典在主峰上举行,会场早在半个月前布置妥当,七把代表七峰的太师椅整六列在高台上。净思峰在最东面,因此秦慕生的椅子就在最右手边。
事实上收徒大典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徒弟敬杯茶磕个头,师父给点礼说些好话就完事,没必要办得多隆重。
可是,多小的事儿也架不住参与的人多,太虚门一向徒弟芸芸,每个峰主收生几十人,相加起来几百号人齐刷刷地磕头,那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再者,拜师收徒亦为喜事一桩,庆祝无可厚非。
秦慕生穿越来头一次参加大典,许多事不懂,于是他腼着脸去问师姐。
“关师姐,你们收徒几十名,那不得喝上几十杯拜师茶?不会喝得肚涨吗?”
“往年不参加大典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也不清楚啊。”关容月屈指敲了他一记,略为嫌弃地盯他,“一共就一杯茶,收上千人也就一杯,而且不是喝的,象征性抿一下就行了。”
秦慕生从未被敲过,如今师姐一下下来,却有些熟悉。他摸摸额头,好像有点明白小反派的感受了。
严潇也是拜师中的一员,因着没有同在秦慕生门下的师兄姐,被容谆安排了弟子领去熟悉流程。
“师姐,你们一般都送些甚么。”
秦慕生早就决定在大典上把长命锁给送出去,但怕送这些俗物会被笑寒酸,以后小潇会被欺负,还是先问清楚为妙。
“唔,等下。”关容月在储物袋里摸出一把普通至极的铜板,数十枚小小扁扁的铜板几乎把关容月略小的手给塞满,“就这东西。”
秦慕生抓起一个,看了又看,沾了铜钱腥味也瞧不出个所以来,“铜板?”
“没错,铜板,找隔壁佛禅寺开过光的铜板,待会一人一个,当是祝褔保了。”关容月撅了撅嘴,很不满似的,“其实就一普通铜板,还不如拿了下山换吃的。”
“……”
是这样的吗?
这话可不能让佛禅寺的人听见。
不过看似他的长命锁更值钱,应该能行的吧?
“师兄们呢?”
“也是这么一把铜板,没甚么特别的。”
秦慕生手上空空的,就只有刚才好奇拿去的一枚铜版,关容月眨眨眼,褔至心灵,从那一大把的铜版板中塞了一些给他,“你没有准备对吧,拿去拿去,我这里多着呢,年年都送这个,有不少余裕呢。”
“不用不用,我这有呢。”长命锁没舍得放进储物袋,他一直揣在袖口里,贴身放着比较安心。秦慕生一拿出来,马上吸引了师姐的目光,“我在山下买的,内里刻了他的名字。”
秦慕生把长命锁翻到背面,上头果真有个篆体的“潇”字,关容月看他的眼神瞬间古怪起来。
“噢--”
一个单音节,莫名其妙显得意味深长。
她的奇怪秦慕生没留意到,在听到开光的一刻,他便有些心动。
也许他也可以找佛修给长命锁开一下光。
秦慕生并不信神佛,也不相信所谓“开光”,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可以“护祐”小潇……
这很吸引秦慕生。
他想小潇开开心心、健健康康,迷信一下,也不碍事。
“师姐,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他召来了飞剑,踏上去后瞬间不见身影。
“阿生……大典马上开始了。”
关容月目瞪口呆,这个冲动的阿生到底是不是他师弟?
是那个雷打不动天天窝在小破木屋里修炼的阿生吗?
四周人头涌涌,人人挨肩接擦膀,负责严潇的师兄不知被挤到哪里去,徒留严潇一人于人群中。
严潇不是第一回参加收徒大典,不说是熟悉,也是知道流程的,并不需要容谆安排的那一号人。
四周都有人在讨论往后的生活,声音不大却很是噪杂,严潇对此充耳不闻。
再有一刻钟,大典就要开始了。
大典上的几乎都是菜鸟,对有经验的师兄姐很是尊敬,有位师兄让他们排好,场上便迅速排列整齐,鸦雀无声。
净思峰一列只有严潇一人,非常惹眼。
所有人都盯着严潇,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不曾弯下去。
一刻钟已至,又重新人声鼎沸,在众人期望中各峰主踏上高台,纷纷落座。
只在一瞬,那混杂兴奋与好奇的高昂讨论声达到了顶峰,絮絮叨叨的噪音无限放大,尖锐以及刺耳的在严潇耳边响起。
严潇脑中一片空白。
此刻他只感到茫然与无措,似真正的小孩一样愣在原地,感受着暖阳下遍体的寒意。
那寒意便是从心脏处扩散出去。
净思峰队列前,空无一人。
耳边如蜂鸣般的噪音渐大,吵得人头昏脑胀,不用刻意去听,严潇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
他握紧了拳,指尖发凉,仍以挺拔不屈的姿势站着。
难受,心脏传出的不只是彻骨寒意,还有股令人几欲晕厥的痛楚。
“等等等等,我来迟了!”
一把声音在众人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