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阿玉匆匆赶来时,看见的便是半死不活的陈子安。
对上他痛苦的眸光,蒙着面纱的女郎眼眶微红,还未来得及上前查看,就被那恶劣的皇子扯着就走。
“你放开我!”阿玉挣扎。
“絮絮!”陈子安又咳出一口血。
“阿姐!”苏密在追过来却被副官拦下,少年急的出了手。
江朔景冷冷扫视一眼后方,声如寒冰,“不想你阿姐出事,就安分一点。”
苏密看着被钳制的阿玉,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停下,看着他们的背影,少年红了眼,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嵌入肉中。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无力。
到了湖边无人处,江朔景才狠狠松开阿玉。
眼瞧青衣女郎身子一歪差点跌倒,江朔景手掌微动,却又咬牙生生忍住。
女郎皓白霜腕多了一圈淤青,可此时此刻,她又不哭了。
女郎眼眶红着,毫不犹豫地,直接跪在尊贵的皇子面前,“求殿下放过妾夫君。”
湖边冷风吹过她的面纱,女郎盈盈拜倒,身如三月蒲柳,脆弱地不堪一折。
江朔景看着她,垂下的胳膊绷得笔直。
生气吗?愤怒么?明明是她撩拨的你,此刻却跪在你面前让你放过她夫君。
多讽刺!
可慢慢的,心中除了愤怒外,好像又奇异的多了一种情绪,隐秘的小小的,却又是猖狂的。
那个声音疯狂的踩着他的底线,“陈子安是个废物,配不上她,可是你可以啊。”
“你为什么生气,不还是因为嫉妒么?”
“你嫉恨,嫉恨她为陈子安哭,为他下跪,可是现在她有求于你啊……”
“她的软肋在你手中,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比如……让他们和离。”
尊贵的皇子定了定神,他看向跪着的女郎,忽然伸手挑起了她的精致的下颌。
女郎身子一颤,一颗原本凝在浓黑睫羽上的泪珠落下,顺着白皙的肌肤落入面纱下。
江朔景眸色一深。
他忽然想到他好像还没有见过她的真容,第一次见面时她是面黄肌瘦的臭小子,后来再见她都是戴着面纱。
想想有些可笑,他竟然对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动了心。
他指尖一动,欲挑开那层轻纱。
玉白的小手压上他的,“殿下想做什么?”
江朔景剑眉微挑,“你看不出来?”
面纱被摘下,一双含情目,两瓣樱桃唇,美人面如春日花。
不,春日花都没有她娇艳。
稳了稳心神,江朔景勾唇,笑得漫不经心,“原来你长这样。”
阿玉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眉头轻蹙,正要开口就见他手指抚上了她的唇。
“还记得么?是你先……”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
薄唇冰凉,落在她唇角。
阿玉愕然,星目放大,急切想退,却被一只大掌带起来身子,锢住了细腰,一步也不得离开。
那冰凉的嘴唇辗转,最后染了她的温度,染了她的颜色才退去。
阿玉接到四皇子府人传来的消息,急急忙忙就出了门,唇上并没有唇脂,可现在经江朔景这么一折腾,两个人嘴唇都是润泽嫣红。
女郎眼中含了水汽,雾蒙蒙的一片,“那夜是我轻薄了殿下,殿下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求殿下放过妾的夫君。”
轻薄,要打要罚,放过,夫君。
这都是在江朔景的雷点上狂踩,可让他最生气的还是最后两个字。
夫君夫君,越听越气!
皇子殿下黑了脸,原本轻薄了美人的喜悦荡然无存。
“再提那两字,你今天就给陈子安收尸吧!”江朔景威吓。
女郎红唇轻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欲语还休,最终只是应了一声“是”,便垂下头去。
江朔景余光扫过她的手腕,已经青紫一圈。
他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但总之不是好滋味。
宋御医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受此奇耻大辱,简直欺人太甚。
古稀之年的老头看着江朔景,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看着阿玉的手腕:“你把我困在你皇子府就算了,说让我看伤,就看这个?!”
那一圈青紫,就半瓶不到红花油的事。
江朔景和宋御医相识多年,也知道他的臭脾气,“你之前不是研究个什么药膏么?拿出来用用。”
“雪玉膏,雪玉膏!”宋御医说着,心痛的把瓶子丢给了江朔景,“里面那么多名贵药材,就拿来抹个淤青。”
阿玉听着他们的话也有些惶恐,女郎迟疑着往后退了一步,“还是不必了,无甚大事。”
江朔景看她一眼,眸色不明,“陈子安手还要不要治了?”
阿玉:“……”
这药膏效果很好,几乎是抹上的一瞬间,冰凉就代替了痛,没过一会淤青也消失了。
“好了。”阿玉拉拉他的袖子。
江朔景对上她期盼的目光,忍不住冷哼一声。
他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少年低首直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