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晨的舅爷家只有正房在住人,因为舅爷家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结婚出去单过了,只有二儿子与他们同住,所以一家三口一直住在主屋内,侧房就堆放一些杂物,好在正房的炕很长,睡下十个人都不成问题。农村的土炕上是一张地板革,晚上睡觉的时候每人都有自己的褥子和被子,铺在炕上就行。等徐婉晨洗漱回来大家都已经躺下了,入门后依次是吴言、三叔、舅爷、舅奶、姨奶、徐婉晨的奶奶和徐婉晨。吴言挨着门口自然接下了关灯的职责,他一直等徐婉晨躺好后才关灯。 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睡得都早,徐婉晨平时就是躺着听大人们聊天,或者拿出手机和朋友发短信,此时虽然朋友就与自己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中间隔着五个长辈,仿佛隔了一个银河,他们总不能旁若无人的喊话吧…… 不知过了多久,大人们的话题戛然而止,屋里只有大家均匀的喘息声,窗下的蛐蛐声格外响亮,徐婉晨可能是白天睡多了,还不困,于是拿出手机想着要去骚扰谁,首当其冲当然是付宇宁,但是刚准备打字的时候又放弃了,想着万一自己哪句话说漏嘴,说出吴言和自己在一起,那可就说不清了,就付宇宁那人精,这方面机灵得很。 就在她想着找别人的时候手机突然振动了,有新短信,自从来到这边徐婉晨每天晚上都会将手机调成振动,怕影响其他人休息,点开短信看竟然是吴言,短信内容是:还不睡,黑夜里玩手机刺眼,本来就近视! 本就是关心的话,徐婉晨真是搞不懂这个别扭的人为什么在最后总能急转直下的气死人。徐婉晨轻抬起上半身向门边望去,那边一点光亮都没有。 编辑了回复内容:你不也没睡,是不是在农村住不惯,劝你这金贵的大少爷明早尽快离开吧。 短信刚发过去没一分钟就收到了回复,只有五个字:很习惯,偏不! 于是二人又开启了日常斗嘴模式,一直斗到徐婉晨手握电话昏昏入睡。吴言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徐婉晨再发短信过来,翻身去看那边一点亮都没有了,再次躺好将手机锁屏放在枕边也准备睡觉。 徐婉晨睡得迷迷糊糊中被说话声和光亮扰醒,眯着眼人还有些发蒙,等彻底睁开眼就看到吴言弯着腰站在地上。徐婉晨听三叔说吴言被蝎子蛰了,整个人条件反射的从炕上站起来,鞋都没穿就冲过去看吴言的情况,可人还没站定吴言就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炕上,又忍着疼去给徐婉晨取鞋,就在吴言取鞋的时候徐婉晨刚好看见她刚才停下的位置不远处躺着一只大拇指那么长的蝎子,看样子是死了。 吴言回来后蹲下身握着徐婉晨的脚腕将她脚底的灰拍掉,再将鞋子套在徐婉晨的脚上。整个过程里吴言都不发一言,可额头的汗清楚的表现出他此刻有多疼。 “蛰哪了?用碱搓一搓,擦过以后就不疼了。”三叔从厨房取了一个瓶子,里面都是白色的粉末。 徐婉晨跳下炕去接三叔手里的碱想帮吴言处理伤口,她小时候也被蝎子蛰过,可疼了,那时候还是个小蝎子,像今天这么大个的蝎子毒性肯定更大,吴言得多疼啊。 吴言卷起黑色T恤,抬手虚指了下后腰,徐婉晨一眼就看见了,因为被蛰的部分已经肿起来了,鼓了两个包,包的中间各有一个红色的点。 “这怎么还蛰了两下啊,你等着我去拿水。” “拿什么水,吐点唾沫就行了!”徐婉晨的奶奶突然说话。 “啊……”徐婉晨记得小时候自己被蝎子蛰奶奶就是就这唾沫给自己搓的碱,可现在换做自己和吴言她还真有点下不去口,她想吴言内心也是很排斥的吧!这怎么说也是口水啊,任谁都会觉得不干净吧,可不用自己的唾沫,让吴言吐口水在自己手上的话,额……她也是拒绝的!!! “啊什么,要不给你三叔。”奶奶见徐婉晨没动又催促着。 徐婉晨正犹豫的时候刚好碰上回头看他的吴言,那目光像是在说你要是敢让一个男人用唾沫给我搓伤口你就完了! “不!不不用了!”徐婉晨硬着头皮还是吐了些唾沫在手指上,然后又涂在吴言伤口处,再倒了些碱粉在手上对着吴言的后腰开始来回揉搓。细细的颗粒在她的指尖和吴言的腰上摩挲着,她只觉得越搓越热,也不知道是手心的热还是吴言身上的热,反正最后整个人都像烧起来了似的。 搓了大概五分钟大人们都说差不多了,徐婉晨索性也放下手,整个人也松了口气,而整个过程里吴言都没说话,就手扶着炕沿低着头任由徐婉晨在他背后揉搓,等徐婉晨撤回手他才缓慢的直起身将上衣穿好,他回过头的时候徐婉晨才发现吴言好像也有一丝无措,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徐婉晨更加慌乱,本就升腾的脸颊变得更加灼热。 “你,你觉得怎么样?”徐婉晨小心的问,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好多了。” “农村就这样,尤其是夏季,虽然每年都有人抓蝎子去卖,但是也不见少,一到夏天就都出来了。”三叔说着将碱盖好又送回厨房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长辈们都安慰了吴言几句后又各自躺下。徐婉晨有个习惯,睡前总要去一趟厕所,不然这觉总是睡不踏实。平时都是睡前奶奶她们一起去,现在再去喊奶奶又觉得太麻烦,索性取来柜上的手电筒准备硬着头皮自己出去。刚走出屋门就见吴言也跟着出来了。 “你……” “反正也睡不着了,你不是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