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从巫师手中接过沾满鲜血的麻布,再递给另一边的黄发雌虫,整个过程漫长而又安静。直到晏修看见一颗黄铜色的,沾着几滴血珠的子弹头出现在视野里,心头顿时紧了一下。
巫师将那颗弹头放在了床头的木桩上。
黄发雌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外面打了一盆水,放在巫师脚边。
巫师将银刀在水里洗了两下,殷红的血水顿时在水中蔓延开来,散开后染红了一片,接着巫师又从衣袍里取出来一片青嫩绿叶,一支针管,和一瓶透明的淡黄液体。
晏修:“那是什么药?”
巫师摇了摇头。
黄发雌虫接话道:“瓶子里是阿巫调制的神水,有加速虫族伤处愈合的效果,叶子就是普通的草叶,防止后期伤口愈合后粘在粗糙的麻布上,不好处理。”
晏修的眉头皱了皱,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向巫师手中轻轻推动的注射器,决定相信这巫医一次,毕竟能够仅凭摸肩膀就能判断出病情的虫,他还是第一次见。
同时晏修心里也很明白,这里毕竟是四大星系里最混乱的第四星系,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谁也惹不起,如果凌炡死在了这里,他就彻底失去了回到帝国的机会,到时候别说活到剧情的最后了,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像那些虫一样死在这个地方。
但若是回到联邦,至少凌炡不会选择杀他,生命是得以保障的,比留在这里好太多。
就见巫师拿起注射剂,在头部按上一支细针,从透明瓶子里抽取了部分液体,分别注射在了凌炡的肩胛骨,胸骨边缘和胳膊上,接着拿起那两片树叶,垫在刚才切开伤口的位置,最后用麻布将凌炡的整只肩头都裹了起来。
一套动作下来后,晏修将凌炡翻了个身,背部面对着自己,重新帮他将衬衫小心地套上。
系扣子的时候,晏修又看见了凌炡胸口的那只银色项链。
项链的做工很精细,细皮筋宽度的链体上雕刻了很多寓意不明的符号,最下面坠着一只方片状的银坠,上面被刻了一只很漂亮的花,晏修觉得那看起来有点像是某种蔷薇花的图案。
他将项链轻轻掖进了凌炡的领口。
“阁下雌君的腿部的骨裂不是很严重,自然愈合的话,差不多明天就好了。”巫师将针头从针管上拔下,道:“其它的那几处骨裂,按照雌虫的恢复能力,大概要两三天。”
晏修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过一会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对他俩的关系似乎有着自己的判断?
兜帽虫族收起了小瓶子和针管,就要离开,结果半路被晏修叫住了。
晏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话未说完,巫师便道:“凭感觉。”
空气静默了几秒。
巫师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没影了,留下晏修在床边发怔。
黄发雌虫有些兴奋的转过头:“廉邦尚夫斯基真的是你的雌君吗?”
晏修只得心虚点头,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问了一件如此多余的话,但也无所谓,就算被看出异常,他以后也不会留在这里。
“我叫哈提。”黄发雌虫对晏修微笑道:“阿巫看虫很准的,我们村很多雌虫都找他牵线。”
哈提一边说着,等待晏修的回应,却见晏修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
而此时的系统界面。
【晏修:问个问题,你信邪吗?】
【1438:不信。】
【晏修:那就好,我也不信。】
他相信科学。
这时,晏修的肚子再次发出一声长鸣,与上次不同,这声意外地响。
晏修:“”
哈提:“”
晏修斜视哈提一眼,然后问道:“你……有吃的吗?”
“有。”哈提从身上的口袋里翻出一包拆开的饼干,递给晏修,道:“但是就剩最后两块了。”
晏修望着那半袋皱巴巴的,用银色塑料包装的压缩饼干,叹了口气。
堂堂帝国二皇子,何等风光,现在竟沦落到连吃饭都吃别人剩下的田地了?
但是有的吃总比没有强,晏修接过饼干袋,转眼对哈提道:“有水吗?”
终究还是向贫穷低了头。
好在这个地方虽然贫穷,但是基本的生活用水还是有保障的,在听到客人需要用水的时候,哈提想都没想就出去提了一只铁质水壶回来,接着又抱了一堆柴火进了屋。
晏修从饼干袋里拆出一块压缩饼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行,这才敢吃上第二口。
他一边用余光看着哈提在一旁忙碌,道:“这饼干不像你们这儿的东西。”
“是钢城的。”哈提将柴火一根一根地捡进房内的一块用泥土塑起的小型壁炉内,开始用手中的干草生火,“弗莱克他们经常混在那里。”
见哈提搬来柴火,晏修皱了皱眉道:“你生火做什么?”
“这房子很久没虫住了,祛潮。”哈提将手上的火折子吹着,燃起草堆,向晏修看过来,“相信我,这东西晚上也挺有用。”
壁炉的构造很精巧,上面的泥土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