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跌跌撞撞地关上了。 桃色光影下是疯狂生长的体温,是宿命手中两只纸鸢相撞时击燃闪电,华服衣冠的粉饰在这刻终于破碎,再分不出是魑魅还是魍魉。 认知还在混乱,五感却已然登峰造极: 唇边的酒渍被尽数冲刷洗涤,他看到有人边挣扎边仰头闷哼;她则看见有人像一个酒神信徒那样狂热激昂地拜谒活着的狄俄尼索斯。 影影绰绰的虚影晃得今人亢奋,罂粟花在热土间肆意生长,裹挟着他们坠向更深的远古,又轻盈地跃向无边的苍穹。 是纤细的窥探,像触角一般的喜欢,人性里奔腾的声色犬马很难勾住理性的木头,但梦境里一碰就碎成海的蓝可以。 被失手打落的烛火,燎进深藏的花朵。 是薄云迷雾掩映之下凹凸不平的纵横沟壑,是刀尖滴落的蜜糖;是被纸巾舔舐的水渍,是从她的唇边齿缝倾泻而下的花汁;是不知疲惫似的一次又一次起势 ,进攻 ,交锋 ,衰竭,是指尖被轻柔绵软的发丝牵引,是一些可以闷声入水凭空消失的存在主义的赃物。 昔日遥遥无期的凝望在今宵融化为浮动的触手可及。 他们都从未奢望全身而退,那是易求的、难得的,也是汹涌的 、吞噬的、不停歇的;还是烈焰的、余烬的、倒转的 、不朽的,更是冥冥中的。 等到他们被提前设定好的闹钟从荒诞的疲倦里惊醒时,半遮的百叶帘外,曦和早已在人间逡巡。 两人也顾不上整理好房间里昨夜残留的氤氲,草草将自己装回理性的皮囊里,匆匆下楼。 之后的之后,他们就被默认为是一对,又在一系列血腥的事件发生后,无人再敢有分毫僭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