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年纪虽小,行事也很有章法,你们觉得呢?” 程天禄摇头,“齐大非偶。” 程天福将谢云飞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小舅,老程家往上数八代,也是在地里刨食的。” 谢玲花总结道:“萧小侯爷还是个孩子,以后就长大了。” 过去这几年,她自然看得出萧昀舒对棠宝的喜爱和宠溺。光是应寒、应霜、鲁方几人都任凭程小棠差遣,就足见重视。 一来孩子还小,不懂世间有多复杂,做玩伴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二来出身的差距摆在那里,迟早会有分别的一天。 像现在,萧昀舒已经离开临安府一年,萧家置办的产业也都交给萧崇打理,就是谢玲花预见的发展。 再过些年,两个孩子就会成为彼此珍贵的回忆。 谢玲花在绣庄这些日子,听了许多门不当户不对的故事,更加坚定了决心。 萧崇和萧昀舒对程家有恩不假,谢玲花宁愿自己做牛做马报答,也绝不会让女儿做高门妾室。 “等下,谁说要让棠宝做妾了?” 谢云飞听得云里雾里,一拍桌案怒道:“哪个兔崽子敢开这个口,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谢玲花捏了捏拳头,“又皮痒了?” 说了半天还在这儿装傻,别以为孩子们在,她就会手下留情。 姐姐打弟弟,天经地义。 谢云飞缩了缩脖子,换上笑脸道:“姐,咱们虽然是贫农出身,也不能歧视世家子弟,一开始就把人往坏了想。” 他可不是重色轻外甥女,是萧昀舒太有诚意。 程天禄明显不相信,“小舅舅,你怎么确定别人说的话,就是真实的想法?” 谢云飞轻咳一声,“此事说来话长。” *** 次日,程小棠起床时,程天禄已经赶回临江书院。 谢玲花和程天福眼底微微泛青,一看就没睡好。陪着程小棠吃完早饭后,又嘱咐了谢云飞几句,就赶去绣庄忙活。 谢云飞的黑眼圈最重,看到应寒都不好意思抬头,怕留下身体虚的印象。 程小棠以为家里人是群策群力,为小舅舅的追妻之路探讨到天明,就没有细问。 今日的重头戏,是玄正方丈要去周府劝说周老夫人。 莫琛无法安心地坐着等,一早就盯着云隐寺的动静,一路尾随至周府,眼看着玄正方丈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随后,周老夫人的院子开始忙碌,后门不断有仆从进出。 又过了两个时辰,两辆朴素低调的马车从角门出发,踩着暮色停在了月出观的门前。 这次周老夫人没有任何阻碍地坐到了待客的厅堂上座,心中郁气消散许多,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跟栖云道长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