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箐不知吴禹想法,只得跟紧了他。
石像走后,村民们一个个散去,那村长搀扶着翠花的娘起来。
翠花娘泪眼婆娑,声音都哭哑了。
村长也红了眼,斥道:“哭什么哭,哭有用么!赶紧回去将种子播到田里,菩萨的话你也听到了,三日后就有雨了,到时庄稼就能长上来了。”
翠花娘哽咽,心如死灰道:“翠花走了,这家里就只我一个了,我还有什么念想去种那地,横竖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我的莲芯也走了,孩子们已成定局,你这般怎对得起翠花,她牺牲自己求菩萨降雨,本意也是为了她娘亲你不再受苦挨饿,你若这般轻贱自己,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为娘之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儿女牺牲自己,这是拿刀剜我的心啊,我的翠花,我苦命的女儿……”翠花娘捶胸悔恨。
吴禹便是在这时走上去,一脸关切之意,“发生了何事,二位怎么这般模样?”
村长与翠花娘见有外人来,立马戒备起来,“阁下是何人,来我们村做什么?”村长将翠花娘护在身后,很是警惕地打量着萧箐二人。
吴禹露出一个温和笑容:“二位莫怕,我与家妹乃芦岭镇之人,路过此地,见这里良田干涸,水草不丰,不知是何缘故?”
村长嘴中喃喃,“芦岭镇?”想了想,问道:“可是以木工闻名的芦岭镇?”
吴禹点头,“正是,先生听过?”
村长露出艳羡的神色,“芦岭镇富硕,人人有饭有肉吃,有华锦美服穿,生活美满祥和,老夫怎能不知?不过——”村长顿了顿,狐疑道:“那芦岭镇距离我们村,少说几百里,且中间夹杂了雾气瘴毒沼泽,我们村也曾想移村过去,但都没能穿过那片沼泽地,你们如何过来的?”
吴禹面上适时带上点悲戚,“不瞒先生,我与家妹本是去外祖家做客,途中遇到了盗匪,护卫家仆死的死,逃的逃,我与家妹慌不择路,也不知怎么的,闯入了一片白雾中,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吴禹说到白雾的时候,村长顿时了然,“那这样便说得通了,我们守灵村世代隐蔽,旁人难以进来,我们也难以出去,进出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在雾神的指引下。你们造化不错,遇到了雾神指路,否则,这会已然深陷沼泽,被毒虫毒蚁吞噬个干净,尸骨无存。”
萧箐听得云里雾里,听村长的意思是,这什么守灵村只有在白雾的指引下才能进出,否则便会被村子周围的沼泽弄死。
这般她更是好奇,吴禹如何知道有一个芦岭镇,又如何得知白雾之类的?
村长听完了吴禹编造的故事,一阵唏嘘,说:“既来之则安之,两位便在我们村安置下来,若雾神显灵,你们便可回去,若雾神不再出现,那二位便只能待在这了。”
“如此,在下与舍妹叨扰了。”吴禹抱拳感激。
村长摆了摆手,“无需客气。”他指着翠花娘道:“刚好这位村妇家中没个劳力,农田时节,最为要紧,最迟三日要将种子播上,二位可愿帮上一二?”
吴禹道:“愿效犬马之劳。”
萧箐二人便跟着翠花娘去了翠花家。
吴禹与萧箐皆长袖长衣,不便干活,翠花娘便拿了女儿翠花的衣物,以及早就去世的丈夫的短衫给萧箐二人。吴禹拿了衣服,去一旁的柴房换上,而萧箐这边,还未等萧箐换上,翠花娘看着女儿的那些衣物,睹物思人,又抽泣起来。
萧箐叹了口气,坐到翠花娘身边,安慰道:“大娘,您别哭,您女儿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翠花娘听萧箐这般说,吓得停止哭泣,她朝着四周瞅了瞅,见没有别人,小声问:“闺女,你看到什么了?”
萧箐刚要回答,说看到你女儿被石像菩萨带走了,那妇人就捂住萧箐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道:“好闺女,出去可不要乱说,没什么,你什么也没看到。”见萧箐一副怔愣的表情,妇人手上用力推了推,“记住了么?”
那妇人很是用力,手都是抖的,像是吓出来的,萧箐不由得点了点头,妇人才将手放下。她帮着萧箐将长衣换下,说她夫家姓杜,让她唤她杜大婶,说以后若是真回不去了,萧箐兄妹二人便跟她住一起。
换完了衣服,杜大婶拿出两个发黄的窝头,以及一小碟咸菜。她面上窘迫,不由得搓了搓手,让萧箐二人莫嫌弃,说家里没啥好东西招待。
萧箐当然不会嫌弃,这屋子黄土掺着稻草坳成的,要什么没什么,一穷二白。明显能看出,这已经是杜大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两人不是娇气之人,吴禹更是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一只烧鸡,用荷叶包的,刚打开,香气扑鼻而来。
他撕了半只鸡给杜大婶,多谢她收留之恩。
杜大婶连连摆手不要,连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萧箐从吴禹手中拿过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