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的油灯下,手指针线翻飞,眼也不抬道:“自方姑娘走后,一直唉声叹气的。” “我是担心我自己。”陈石头徐徐吐出一口烟,神情藏在后头,瞧不太分明,“方姑娘,实在不信任我们。” “此话从何说起?”陈氏笑他多想,“方姑娘并非多疑的人。” 头发长见识短啊! 陈石头闷闷不乐的瞥她一眼,他得尽快给自己找条出路…… 这些心思方映雪全然不知。 她忙着去找林砚商议宣传琐事,被路七迎上两层高的小楼。 居高临下,她将隔壁看得一清二楚。 隔壁宅子格局比林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越看越爱,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给林砚。 “这是十金,先当做买房定金,等丁伟将房子转户之后,我再凑齐余下的给你。” 银票上体温尚存,林砚拿在手心摩挲几下,缓声道:“不急。丁伟方才去了,你稍等片刻,就能拿到房契。” “好。”方映雪并未多言。 她又将几张纸推到他眼下,另一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对了,今日我来还有另一事,你看。” 林砚展开一看,垂眸掩住笑意。 上头的字狗爬似得,一如之前,他一看就知是出自谁的手笔:“你写的?写的是什么?” 即便他看瞎了眼,也难以辨认是何字。 方映雪还当他不懂,颇为自豪的挺起胸膛:“话本啊,我给香皂之物都编了故事,你看看如何?” 林砚费心辨认半晌,看得是云里雾里,好在方映雪很有自知之明,临时补充:“不过我字不太好,想让你帮我誊抄一遍。” 无意中给林砚搭了台阶。 他悄然无息送了口气,立即将笔尖饱蘸墨汁,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你说,我替你写。” 求人办事,方映雪很有自觉,主动站在一侧替他研墨,把腹中早已打好的草稿念出:“从前山上有座庙,一个女子自幼在此清修……” 她将剧情编得跌宕起伏。 接连几个故事,要么是女子被渣男伤心,然后用了合香楼的胭脂水粉改头换面,重回故地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