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喘息着,挡不住浓汤从口鼻灌入,渐渐没了声息。 ——死不瞑目。 方映雪像甩开团烂泥将他丢到地上,轻蔑一笑,扬声喊道:“不好了,陶老板死了,快来人啊。” 凌乱的脚步声如海潮涌进。 牢头率先出现,他先看安然无恙的方映雪,再看七窍流血的陶启蛰,喉咙干涩:“快去请郎中!快——” 嘶吼声几乎掀起瓦片。 外头天色已明。 牢头上头阴云密布,庄知府携人匆匆赶到时,郎中正好给陶启蛰盖上摆布,摇头叹息。 “造孽啊,这是中了鹤顶红,当场毙命,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死的怎么会是他?! 庄知府惊骇极了,嘴上说的却是:“从何处来的鹤顶红?” “对啊,从何处来的。”方映雪笑得天真烂漫,却让人不寒而栗,“大人,你应该知晓吧?” “荒唐!”庄知府指尖轻颤,厉声反驳,“本官如何知晓?” “真的吗?”方映雪扯了扯嘴角。 “说来也是巧,陶老板见我吃得好,一时嘴馋,我便分了他一半,不想他吃下就死了,大人,你说不会是我的饭菜里有毒吧?” 庄知府咽下到嘴边的“那你为何没死”,正色道:“此时本官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先将他抬下去。” “是。” 目送衙役将人抬走,方映雪歪了歪头,语气像好学的孩童:“可若再有人下毒,那我可怎么办?” 庄云旗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他垂眉苦笑一声,抬头深深看了父亲一眼:“父亲,既然你护不住方姑娘,那便让她归家吧。” 否则,庄家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不可。”庄知府断然拒绝。 “就当我求父亲。”庄云旗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否则庄家百年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不知者听不懂他话中深意。 可庄知府是心知肚明的,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犹豫良久后咬牙道:“罢了,就依你所言吧。” 她出了这里,他办事反而不必再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