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把她晃的头晕眼花,进了一处静谧的室内,壮汉们放下她后就鱼贯退出。 “吱呀”,房门紧闭。 屋内静得吓人。 一架紫竹屏风,隐约可见后头影影绰绰的男人,方映雪攒够力气,勉强立起上半身。 “你是何人?”她问。 隔着屏风,看不清男人的脸。 男人不无作答,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话里竟然含着笑意:“方姑娘,久仰大名。” 明明是蓄谋已久吧?方映雪心中不屑。 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如今自己的小命在他一念之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好声好气问:“是我,有何贵干?” “方姑娘不必担心,和气生财,若无必要,你不会有性命之忧。”男人像看出她的心思,轻轻一笑,却令方映雪毛骨悚然。 “若有必要呢?”方映雪诚恳发问。 男人避而不答,反而笑:“方姑娘是个有趣人。” 这人神秘兮兮的,每一句话都耐人寻味,方映雪已然不耐,却不得不按下性子。 她没再说话。 男人也不介意,自顾自往下说:“自方姑娘来京以来,闹出不少风波,姑娘拿出的那些稀奇古怪之物,实在不像是凡物。” “你想多了。”方映雪盘腿坐着,不为所动。 多说多错,如今的一句话都至关重要,她隐约猜到男人是何许人——那日的黑衣人,恐怕就是受他指使。 “是吗?”男人晒然一笑。 不知名的香从炉中袅袅升起,垂纱无风轻荡。 男人抿了口茶,见她油盐不进,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凉下:“那你说说,你那些器皿,从何而来?” “从前我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方映雪张口就想撒谎。 然而话说一半,却被男人截住:“这些话骗得了常人,却骗不过我,方姑娘不太老实。”. 方映雪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耸了耸肩:“公子既要问我,又不信我说的,那我也无计可施。” 男人哼笑一声。 约莫要下雨了,外头狂风大作,阴沉沉一片,更显屋内昏暗,男人端坐屏风后,像见不得人的鬼魅。 连语调都含着凉意:“我查过姑娘自小到大的事,姑娘父母不过是寻常人,经营一家铺子为生。” 方映雪心跳漏了半拍,他竟然查了自己! 男人声音不停。 “姑娘之前一直被养在闺阁中,极少见外人,连生意都不曾沾手,又如何能遇到你口中的世外高人?” 方映雪目光闪烁,不由自主挺直背。 她试图找借口,男人却不给她找个机会,一字一句,意在戳穿她的伪装:“自从姑娘父亲入土为安后,你像是变了个人。” “你无师自通会了制作胭脂水粉,若说其中没有古怪,无人会信。” “姑娘的性子更是有趣,胆大妄为,常人不论身居何位,要说不惧权贵,那只是虚言,姑娘初来乍到,却敢与朝华阁叫板,让我自愧不如。”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 方映雪心道他是让自己狡辩……哦不,解释,于是她一本正经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不过是随自己开心罢了,一条命算不得什么。”她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 男人心中有数,似有似无哼笑一声。 “是吗?” 显然是不信。 方映雪想到自己被绑时的所作所为……她厚着脸皮不言。 好在男人给她留了三分薄面,并不揭穿,只是字字越发凌厉:“那方姑娘凭空取物,又作何解释?” “轰隆隆——”,窗外惊雷乍现。 这场雨来势汹汹,噼里啪啦砸在瓦舍间,方映雪心绪起伏,最后化为一池死水。 果然是他! 对方这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眼下并非逞能的时,她只能顺她心意,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于是她故作出惊恐万分的神情。 “你,你……” 她暗中夸赞自己的演技,才磕磕巴巴问出后话:“你怎么会知道?” 男人果然满意,势在必得:“我如何得知并不要紧,方姑娘,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与我合作,咱们各取所需,相安无事,要么……”他话里暗藏警告,一字一句道,“我将此事公之于众,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