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雪将规矩皮毛都还没学到,一顶轿子挂着红绸已经抬到方家大门,一路的迎亲队伍及方家送嫁的排场十分豪华。 她摘下沉甸甸的凤冠,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将偷来的花生往嘴里扔,笑嘻嘻看着这一切,嫁一个冒牌的女儿而已,排场真大。 轿子从东南侧门穿过长道入东华宫,方映雪偷偷绽开盖头瞟一眼,四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珠光宝气,古董珍玩。这下真是赚大发了,日后出宫顺个东西都够她和老爹用一辈子。 将侍女谴出去,方映雪终于能喘口气,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听外边一阵呼喊,她连忙盖上盖头,端端正正坐回原处,一动不动。 来人先是在斟了一杯酒,然后提起筷子又放下,这样反复几次,方映雪摸摸瘪瘪的肚子,心痒痒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影像是捉弄够了,终于站了起来,走过来,语气熟稔,“锦妃入宫可还喜欢?” 方映雪清了清嗓子,抽手拍拍胸脯,“咳咳,习惯……” 话音未落,她袖兜里藏了好几天的玉 林砚被响声吸引,狭长的眼睛一撇,竟然看到了自己那块被人偷去的玉佩。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床边的女人,只见她双手无处安放,紧张地不停动。 “锦妃这块玉佩……” 方映雪抢话,“这是我母亲去的时候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尽力掩盖。 “是吗?”林砚看她,“听说锦妃母亲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这块玉佩却不似凡物?” “我…”她一时语塞,“也许有可能是我爹送的?” 谎话还真是信手拈来,林砚不耐烦的将盖头一把揭开,果真是那张熟悉而欠揍的脸,此时着了淡妆,脸颊粉红,皮肤白皙光泽而细腻,她倔强地咬唇,晶莹红润。 这小乞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方家人眼光还不错。 方映雪下意识闭眼,而后慢慢睁开,“皇…皇上?” 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风流中蕴藉一丝不羁,眸光冷漠,轮廓流畅,眼角一颗泪痣是点睛之笔,让整个人更加销魂邪魅。自然中又流露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仪。 这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林砚突然掐上她的脖子,逼问道,“你不是方家女儿,你到底是谁?” “咳咳!”方映雪差点背过气去,拼命想掰开脖子上的手,却悬殊太大,只能使劲拍打,“我,我就是方映雪…我…” 林砚不过是吓吓她,见她眼角泪珠闪烁,眼眶通红,心生不忍,立马放开。 方映雪趴在一旁大喘着气,“你干嘛?” 她回头质问,第一次正式直视男人,将整张脸纳入眼底,这…怎么这么像那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怪不得一看到玉佩像变了个人一样! “是你?那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你是在质问我?”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泪珠晶莹剔透,让人想亵渎一番,“方家敢拿一个冒牌货糊弄朕,真是胆大包天!” 他威胁道,“你替方玉进宫,有没有想过自己性命?皇宫中让人悄无声息消失的办法有千种万种,你不害怕?” “……害怕,”方玉老实的点点头。 “那就老实交代方家让你进宫干嘛?” 方映雪尽力回想,“其实我不知道做什么,我那天甩掉你以后就被方英的人绑了去,他用我老爹的性命要挟,让我替他妹妹进宫,然后取得你的信任,之后便一切听他命令。” 林砚问,“就这样?” “要不然呢?”她一把推开男人,声音夹着哭腔,“早知道你这么变态我就不来了!”她抹了抹眼泪,嚎啕大哭,“可是我不来我老爹就会死啊!” “行了,别哭了。”林砚被女孩眼泪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你若是不帮方家传递消息,我就不杀你,如何?” 方映雪闻言收住哭势,“不行。你要帮我,你要护我安全,然后帮我救出老爹,我就原谅你。” “得寸进尺,真不是在跟你商量。”林砚反驳,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方映雪睫羽,“你若能配合我演戏迷惑方成,我便护你性命。” 这一答应,便是深陷泥潭,日后若是被任何一个方家人知晓她的背叛,死的就是她这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 “我……我就是想你帮我救出老爹,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就好了,干嘛拉上我垫背啊?” 林砚如寒冰的眼神投向她身上,方映雪只觉得身处三尺冰窖。 “不然,我自己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