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忍不住—— “方小姐还是下来吧。” 说话之人脸色尴尬的起身:“如此世间难得的表演,您还是不要……在此胡闹,有碍观瞻了。” 方秀秀听得这话,立时间心里一喜。 她停下舞蹈,楚楚可怜的看着仍在抚琴的方映雪,作一副为难模样开口:“姐姐,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你,你不若还是下去,让妹妹独舞吧?” 方映雪弹得那么难听,还敢为她伴奏,实在是跳梁小丑,白白糟蹋她的舞! 但是能让她丢脸,才更好衬托她的优秀。 “噢?” 方映雪扯唇,笑意戏谑:“不是妹妹让我上来弹琴么?” “姐姐,今日是诗会,还是莫要扰了大家的雅兴吧?” 方秀秀只当这草包还在打肿脸充胖子,表情越发讥诮,语气却诚恳:“姐姐的琴艺到底欠佳,诸位恐怕也觉得,实在不堪耳闻,不若换一位琴师吧?” “方二小姐胡说些什么?” 台下的人顿时坐不住了:“大小姐琴艺精妙,实在难得一闻,倒是二小姐在此全不知何意的手舞足蹈,丑态百出,实在是扫兴!还是下来吧!” 她……丑态百出? 方秀秀的表情顿时一僵:“你们说什么呢?她那琴声如此上不得台面,你们竟觉得好听?” 她被这诡异的场景搞得一头雾水,全然忘了掩饰自己想让方映雪丢尽颜面的意图:“这草包不通音律,每每弹琴都如同魔音贯耳,你们怎么会……” 在座的宾客一脸看疯子的表情,语气不善:“噢?若是方大小姐是不通音律,我等岂不是要羞死了?按照二小姐这话,想必二小姐琴艺更加高绝,那不如来献上一曲?” 方秀秀心下万分惊疑,咬了咬牙坐到琴边开始抚琴。 她的琴艺,难不成比不过那草包? 岂料越弹,众人的表情却越发像是看小丑一般。 “二小姐还是下来吧,您的琴艺……” 方秀秀的表情几近崩溃,却突然对上方映雪戏谑的眼神。 “妹妹还真是,自信得让人大开眼界啊。” 方秀秀的表情又羞又恼。 “你们浑说什么!这草包怎么可能比我弹得好!她,她……” 再没有人理她那十足像是疯了般的话,瞧她的眼神带着些怜悯,像是看着个傻子。 “妹妹觉得我弹得不好,那便依妹妹吧。” 方映雪故意叹了口气,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妹妹继续弹便是……我先回家,让父亲为妹妹请位名医来瞧瞧耳朵和脑子。” 她冲着众人礼节性的告了辞,再不理会台上那表情癫狂的方秀秀,自行下了楼。 林安深吸一口气,看着那道身影离去,自始至终没看自己一眼,心中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这女人……不是应当看见他便黏上来才是吗? 方映雪不甚在意这些小打小闹,从原主的记忆中看,这大安朝似乎是有个神秘的势力名为天演阁,传闻那阁主手眼通天,只要银子足够,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现下,还是想办法寻翊澈要紧。 她拿着那些银票正要行去,耳边且突然传来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 “小姐留步。” 一辆黑色马车忽然停在她身前,两个随从掀开车帘,将车里的人扶了下来。 马车上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双腿不变,脸被银色的面具盖住,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眸,在看清了方映雪的脸时,眼神似是有点错愕。 林砚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清凌凌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那双清冷的眸。 面前美貌的少女同密室里的女子样貌截然不同,但只看那眼睛,他也能认得出那是同一人。 会是她吗? 方映雪皱了皱眉,退了一步才淡淡开口:“公子何事?” “方才那琴声,是小姐所抚么?” 林砚克制着心中那股悸动,压底了声音怕她听出自己的身份:“在下路过岳阳楼,听见那琴声便觉惊为天人,才想结识那抚琴之人。” “的确是我。” 方映雪倒也不藏着掖着,她在仙界时便是以琴入道,琴艺超绝,先前不过是对方秀秀使了个幻术,小作惩诫罢了。 “姑娘,您……” 孤鹜没认出方映雪是谁,只看着自家冷心冷肺的主子似乎是对面前谪仙般漂亮的女子起了好奇,赶忙就想询问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