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挺着个大肚子,她如今已是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到了孕后期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她的肚子也是越来越沉,每日里走个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的,就连晚上睡觉也成了难事儿,每晚都要起夜好几次,幸得有裴显峰在,每一次他都会为青娘披上衣裳,陪着她去如厕。 此时听着妹妹的话,青娘想了想,说,“是有几家相熟的酒楼,你先坐一会儿,等着你姐夫回来,让他和你说说。” “嗯。”慧娘点了点头,神色间却有些落寞的样子,不似以前那样爱说爱笑的。 “慧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青娘瞧着妹妹的脸色,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姐,我……”慧娘抬起头,满腹心事在肚子里,却不晓得该如何与姐姐开口。 “怎么了?”见状,青娘越发担心起来。 “还都不是他,”慧娘的声音带了两分哽咽,“我们成亲才半年,他,他就……” “沈冠秋?他怎么了?” 慧娘向着姐姐看去,终是一咬牙,压低了声音说,“他和我分床睡了,我现在在沈家都抬不起头。” “为什么啊?”青娘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自从受伤后,他话就更少了,可是他受伤也不是我的错啊!为了给他治伤,我把我的陪嫁都拿出来了,他还要怎么样啊?”慧娘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也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见妹妹落泪,青娘自是心疼,只拿起帕子为慧娘将泪水拭去,“快别哭了,他受了伤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多多体谅他,等时日一长,他会晓得你的心意的。” 慧娘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姊妹俩坐了一会儿,就见杏儿挎着一篮子洗干净的衣裳进了裴家的院子,与姐儿俩打了招呼后,杏儿十分麻利地将洗过的衣裳晾了起来。 瞧着这一幕,慧娘有些不解,小声说,“姐,杏儿这是……” “嗯,杏儿是来照顾我的,我这身子越来越重,你姐夫到底是男人家,很多活儿又做不好。”青娘轻声开口。 听姐姐这样说,慧娘就是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了句,“姐,你命是真好。” 青娘不晓得该说什么,她现在日子宽裕,裴显峰对她又好,还请了小姐妹来照顾她的身孕,每日里她什么也不用做,只管安心养胎,青娘也觉得自己的命是好的,可在眼下这个时候,尤其是晓得妹妹的婚后日子不是那么如意的时候,说什么都像是在炫耀似的,青娘遂是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曾说。 “姐夫。” 待看见那一道挺拔魁梧的身影走进来后,慧娘眼皮一跳,连忙站起了身子唤了句。 “慧娘来了。”裴显峰与其点了点头,他从村外刚挑水回来,乌黑的头发上还沾着一些汗珠,他身形高大,夏天的衣衫单薄,透过那薄薄的衣衫,男人蓬勃的肌肉勾勒出健壮的轮廓,几乎要呼之欲出。 慧娘只看了一眼就是收回了目光,心里只觉得姐夫和当地男儿真的挺不一样的。 他们这里的人哪有像他这样魁梧结实的,鼻子也没他高,眼睛好像也不大一样…… 蓦地,慧娘突然想起沈冠秋那日说的话,他说他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大燕人,大燕人…… 他口中的大燕人是谁呢?难不成会是裴显峰? 裴显峰,会是大燕人? 这个念头刚从心里浮起,慧娘的心就是抽紧了,她又是向着裴显峰看了一眼,就见姐姐已是拿了一块帕子为他擦着额上的汗水,裴显峰侧着身子,鼻梁的轮廓越发显得高挺,五官的轮廓也是显得深邃,慧娘的心跳地越发快了起来,只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裴家,快步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雪河村里一片静谧,村人们大多还不曾起来。 “大喜,大喜啊!” 却有敲锣打鼓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听见外面的动静,不少村民都是匆匆披上衣裳走出了家门,就见里正带着两个人在那里敲着锣鼓,见众人走了出来,那里正面带喜色,声音中却是透了几分颤抖与哽咽,对着村民们喊了句,“昨夜里县衙收到了捷报,说是三皇子殿下领兵前往北境,打得那完颜显戎招架不住,杀敌一万多人,大燕人退回了镇远关,咱们大梁打了胜仗呐!” “打赢了?” “咱们打了胜仗?” 村民们听了消息,都是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咱们大梁,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样的胜仗了!”瞧着村民们的神色,里正心里似乎无限感慨,他的眼睛含泪,哑着声音与村民们开口,“乡亲们,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天佑我大梁啊!” “真打赢了?” “太好了,咱们在大燕人面前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打死那些大燕人!” 村民们回过神来,逐渐变得亢奋起来,大伙儿争相相告,都是说着这一件喜事。 裴显峰和青娘也是听见了动静,起先两人还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青娘如今已有快八个月的身孕,一双脚已是肿了起来,她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子,与一旁的丈夫问了句,“相公,外面怎么了?我怎么听着吵吵闹闹的。” “我出去看看,你就别起来了。”裴显峰想要安顿着她继续躺下。 青娘摇了摇头,“我也出去瞧瞧,在床上躺着,总觉得腰儿就像快断了一样。” 裴显峰晓得她吃足了苦头,当下也不舍得违了她的心思,见她也想出去,遂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为她穿上了鞋袜,而后扶着她一道向着外面走去。 两人出了家门,就见村民们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甚至还有人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