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这场争霸之中他已经败势尽显,可是他骨子里的傲慢却不容许他在胜利者面前露出半分的狼狈。
周景弈对周景文强撑的镇定冷眼以对。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周景文都不过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他的举动从头到尾对周景弈而言都更像是蜉蝣撼树,毫不起眼。
如果不是他将手伸到了陆识微身上,他今天根本就不会来这么一趟。
他不屑于将本该时刻注视着陆识微的视线分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身上。
原本还算平静的周景文看着冷眼旁观的周景弈突然绷不住了。
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现在在他的眼里可能就是个笑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你想笑就笑啊!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已经乐疯了吧?不管是这个天下也好,我的夫子也罢,最后都是你的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周景文说着说着情绪愈加激动,他觉得周景弈现在的表情越是冷漠就显得他本人便越是可笑。
辛辛苦苦算计了多少遭,最后一切在对方眼里都如同纸糊的一样脆弱,甚至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足以把他的希望全部吹灭。
周景文本以为周景弈被囚禁是他的机会,老皇帝病危更是将这机会显示地更加清晰明了。
他已经非常谨慎了。
可是谨慎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是个骗局罢了。
不管是被囚被贬,皇帝病危,其实都是周景弈暗中操控着的局。
周景文只觉得可怕。
从几年前的离京开始,周景弈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中筹备着。
虽然表面上还岁月静好,可朝廷实际上早就已经是周景弈的一言堂了。
周景文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了。
“可笑?”周景弈反问到。
“吾并不在乎你的想法,吾出现在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任何人都无法描摹出陆识微笔迹的风骨,这样低劣的模仿对他是一种侮辱。”
或许那封信可以蒙骗住旁的人,甚至是以假乱真骗过陆识微本人。
可是它无法骗过周景弈的眼睛。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唯一让他枯涸的心有所慰藉的就是陆识微的字画。
他曾经日夜不休停在那些字画之前。
周景弈甚至不敢伸出手轻轻抚摸,因为这些字画是陆识微留给他最后的念想了。
他不敢。
他不敢触碰这些字画。
他只能在夜里痛苦地挣扎着,反复想起他们已然天人永隔的现实。
周景弈对陆识微字迹的熟悉程度甚至比陆识微自己更甚。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周景文仿佛被他的话击中,愣愣地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清河的眼前。”
即使陆识微对周景文并没有任何超出界限的感情。
可是他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嫉妒。
所以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吧。
他不会让周景文再有机会介入他和陆识微的感情当中。
阻挡他的,他都会一一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