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到。 他希望沈鸣鸢可以像一只苍鹰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地之间。 就像当年在战场上,他们彼此斗智斗勇,绞尽脑汁试图致对方于死地。 他们本就不应该陷足于朝堂宦海。 他们可以死在冲锋的路上,但是不可以死在阴谋之中。 他不希望沈鸣鸢和他一样。 调息了许久,他终于慢慢缓了过来。 力气一点一点地恢复,蔓延身遭的疼痛也渐渐褪却。 这段时间里他没有说话,沈鸣鸢也没有说话。 罗汉床边两个人静静地坐着。 空气里只有树枝摇曳的声音,晚风吹过,花瓣落在了沈鸣鸢的头发上。 那一瞬间,司徒信的脑袋是空的。 他伸出手去,将花瓣摘了下来。 他故意轻手轻脚,让沈鸣鸢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 从她的头发间摘下这朵花,他拨弄了一下,让它在掌心摊开。 粉红色的五瓣桃花,中心是鹅黄色的蕊。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花朵,在洛京城中几乎随处可见。 司徒信却觉得,此时此刻,这应该是万丈红尘中,最美丽的一朵。 - 夜色越来越深了。柳府的院墙根下,停下一个身影。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戴着帏帽,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行色匆匆。背对着偏门,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随,这才敲了敲门。 门扉里面的人仿佛等了许久,听到敲门声,立即将院门拉开一条缝。 来人身材肥胖,这道缝很狭窄,他吸一口气,收起肚子,这才堪堪挤了进去。 刚一进院门,就听到一旁小厮的催促:“公公怎么这么晚才来?” “宫中事情多,九皇子刚刚平稳下来,耽搁了些许工夫。”元福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帏帽。 他阴沉着脸,瞥一眼引路的小厮:“今夜宫中不太平,宫禁严得很。有什么事递个话不就成了,怎么非得叫我过来?你家老大人一个晚上都坐不住吗?” 小厮被元福数落了一通,只露出为难的神色,却没有辩驳,只低声说:“公公见到大人便知道了。” 元福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手指抬起,虚虚朝前方一指:“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