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世界中,没有“自制力”三个字。这句话,是英妃娘娘说的。 说的是她的父皇。 她虽然居于深宫,臣服于皇权之下,对于九五至尊的皇帝,却依旧有这样大逆不道的见解。 沈鸣鸢有的时候觉得他的想法有些过激,有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毛病。 尤其是当她知道,祐王哥哥沉迷于烟花柳巷的时候。 后来又认识了卢绍尘,这更是一个管不住裤腰带的家伙。 她对身边的同龄男人都抱着警惕之心,直到司徒信的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信会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或许是都察院那夜生死与共,也或许是别的。她对这个男人的信任程度越来越深,甚至超过了程云秀和老杨。 在她被药搞得意乱情迷、思维模糊的时候,她甚至愿意向这个男人求助,甚至不担心他趁人之危。 柳皇后美色倾城,沈鸣鸢得其真传,也是个美丽的女人。 若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可是司徒信偏偏拒绝了。他宁可顶着心中巨大的恐惧,把沈鸣鸢扔进冰冷刺骨的泉水里,也不愿意用一种看似妥协的方式,半推半就地占沈鸣鸢的便宜。 沈鸣鸢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他是君子。她没有多想过。 可是林书语这句话,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天在堤坝之上,他说的那句“两人之心同在一处”,怎么听怎么不是知己之间的互剖肝肠,而是男女之间的真情吐露。 她为什么偏偏没往心里去呢? 那一瞬间,沈鸣鸢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和司徒信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两个人的思维同调,行动默契,仿佛已经相识多年。 她一直将司徒信当作一个亲近的朋友,像程云秀、像老杨那样。 如今回想司徒信的所作所为,她才发现,哪哪都不对。 朋友哪有脸红心跳的?可是在她的面前,他脸红心跳过无数次! ——天杀的,沈鸣鸢,你怎么那么迟钝!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 司徒信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对沈鸣鸢主动投怀都不为所动?若不是他真的铁石心肠、风情不解,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爱护她,他保护她,他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玷污他们的感情。 沈鸣鸢停滞的脑子终于缓缓运转了起来,从一种放空的震惊状态,渐渐回归现实。 她听到了山中的鸟叫,和阵阵松涛。 面前的林书语是那样可憎,更衬得司徒信可爱极了。 她懵在原地,心乱如麻,一时没有注意到林书语手上的动作。 一道白光闪过,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衣袖中滑落,几乎是贴着沈鸣鸢的脖颈而来。 林书语发出一声绝望地低吼:“沈鸣鸢,与其被你羞辱,不如和你同归于尽!” 林书语是个弱书生,他的攻击,沈鸣鸢本应该能轻松闪躲。 可偏偏,眼下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司徒信。 慢了一拍,匕首尖掠过脖颈,划出一道口子,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躲闪。 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却已退到悬崖边,一个趔趄,失足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本能的,单手攀住悬崖边的山石。 可她没有想到,下一刻一个巨大的人影就向她砸来。 林书语的匕首直取沈鸣鸢的咽喉,沈鸣鸢连退两步,失足掉落崖边,若不是眼疾手快,已经粉身碎骨。 然而林书语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本就不是练武之人,完全不懂收势。 沈鸣鸢失足,反倒让他扑了个空。 他们两个本来就在悬崖边上,林书语扑空,在崖边的石头上滑了一跤,哀叫着掉落。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刚刚扣住崖边的山石,就被身体坠落的重力甩开。 石头脱了手,他发出惊恐的叫声。 沈鸣鸢见他失手,本能地想去捞他,却还是慢了一拍,只能任凭他向悬崖更深处坠去。 沈鸣鸢闭上了眼,却没有办法堵住自己的耳朵。 惨叫声越来越远,她好像还听到金属坠落和肉体撞到山石的声音。 她自己也攀在崖边九死一生,不敢耽搁,一个翻身落回地面。 低头在往悬崖低看的时候,早已经没了林书语的身影。 这么高的悬崖,若是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