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给沈婕发消息。 堂吉诃德:我又看到晏笑了,就是你给带鱼介绍的那个大美妞儿。 堂吉诃德:妈的,两个人在我们学校门口卿卿我我的,太嚣张了。 堂吉诃德:……老婆,等过几天你放出来了,我们也去学校门口卿卿我我。 …… 见沈婕没有立即回复他,他又发了一条“我们现在去看周琦的路上了”,便将手机塞进了裤兜。 和往常的不同,车载音响里播放的不是格里高利圣咏,而是朴树的《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这首歌是肖尧在高一开学军训的时候,表演文艺节目的时候唱的,后来一段时间里,班上一些人就喊他“花儿”,直到他被全班孤立,这个善意的绰号也就慢慢变得无人提起。 朴树的大多数歌曲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伤感的情绪中。 肖尧靠在副驾驶位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站在楠京路步行街上,远处是高耸的东方之珠电视塔。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随着时空而扭曲着,清晰的唯有两个身影。 已成大人模样的沈婕和郁璐颖分别从两个方向走来,擦肩而过。她们都重新长出了飘飘的长发,沈婕穿着绿色的上衣,嘴角挂着微笑,郁璐颖手里拿着经书,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鄙夷? 肖尧觉得,她们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位少女——不,两位青年女子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肖尧站立的方向,但是好像谁也不认识他一样,轻飘飘地走过了。 “等等!”肖尧想叫住她们,想大声喊出她们的名字,声带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气流声。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分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就好像三人从未结识过一般。 肖尧醒了过来,发现果然是安全带勒到心脏了。 车子在大路上飞驰,开得很快,连后视镜下方吊着的十字架都在大幅度地摆动着。 车内的BGM已经从《那些花儿》过度到了《NEWBOY》。 郁波一边开车,一边嘴里跟着一起唱:“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所有疯狂过的都挂了,所有牛B过的都颓了,”肖尧用一模一样的旋律唱道。 郁波看了肖尧一眼,继续跟着音乐唱道:“新世纪来得像梦一样,让我暖洋洋。” 肖尧用同样的旋律和郁波齐声唱道:“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全都变沉默了。” 郁波:“你的老怀表还在转吗,你的旧皮鞋还能穿吗?这儿有一支未来牌香烟,你不想尝尝吗?” 肖尧:“你拥有的一切都过期了,你热爱的一切都旧了。所有你曾经嘲笑过的,你变成他们了。” 郁波:“哦明天一早哎,我猜阳光会好,我要把自己打扫,把破旧的全部卖掉……” 肖尧:“哦时光不再啊,已不是我们的世界,它早已物是人非,让人崩溃意冷心灰……” 郁波:“哦这样多好哎,快来吧奔腾电脑,就让它们代替我来思考。” 肖尧:“哦有时你怕哎,不知道未来在哪,这世界越来越疯狂,早晚把我们都埋葬。” 郁波伸手把歌给切了,深深地看了肖尧一眼,半开玩笑道:“老子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在班上被人孤立了。” “舅舅!”郁璐颖不满道。 “郁神父您有所不知,”肖尧解释道:“这首《Foreveryoun》是朴树2018年的新专辑《猎户星座》里的,就是用这首《newboy》的调子重新填的词。” “把歌词重写一遍就能拿出来当新歌卖,这买卖不错。”郁波点评道。 “看来朴树的抑郁症在2018年又加深了。”郁璐颖在车子后排说道。 “不觉得很有趣吗?”肖尧道:“相隔20年,同一首旋律,两首歌词,每句话都一一对应,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忧郁沉稳的中年人,失去梦想变成咸鱼……” “老子就是中年人,老子一样有梦想。”郁波豪情万丈道。 “舅舅只能算大龄青年。” “郁神父今天心情不错啊?”肖尧说。 “是啊,难得见舅舅这么开心。”后座的郁璐颖扒拉着郁波的椅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