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察之罪,真要追究起来无非是罚几个月俸禄。
除非乾熙帝要从重处理,否则他不是很担心。
“哼,你的罪逃不掉。”乾熙帝冷眼相对,接着又道,“凡是涉及此筑造,监造的官员,从上到下,朕一律都不会放过。”
何玉山站出来道,“陛下,处理官员的事是小,安抚百姓才是首要之举。”
乾熙帝闻言愣了片刻,随后收回落在南宫屏身上的冷光,转而看向何玉山,沉吟道,“右相有何良策?”
何玉山略微思索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理应立马阻止人员救灾,陛下现在下旨并快马加鞭赶回送到山西,命派当地官员去收拢因水患而导致无家可归的百姓,同时命山西巡抚开仓济民,救济流民...等水患之后,再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何玉山快速给出了自己的措施,前面的话,乾熙帝还能平静听下去,等听到后面脸色彻底黑了下去,听完更是咬牙切齿。
原因无他,帮助百姓重建家园,说得轻巧,以如今大乾的国库而言,压根没有办法做到。
前面刚进了三十五万两白银,入国库还没热乎就送了出去,而且远远不够。
现在好了,又来这么一摊子事,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乾熙帝看向王阳羽,后者对于何玉山的举措没有异议,这就证明王阳羽也同意。
不悦归不悦,乾熙帝还是将何玉山说得话采纳了,当即命人拟旨并火速送了出去。
圣旨拟完,乾熙帝也没了心情,直接让左右丞相以及六部共同商议出赈灾的解决方案。
山西水患一事,也由此传出。
第二天早朝,群臣开始为山西水患而上奏各种赈灾措施,只是这些措施保量不保质,根本没有一条可行的办法。
言官们开始纷纷上书,称山西数县水坝决堤,是工部监工不力,理应将负责官员缉拿。
又有人议论,这是上天对大乾的警示,也是对乾熙帝的警示,要求乾熙帝自省。
最后甚至有官员直言朝中出了奸佞之臣,希望乾熙帝降旨彻查。
无论是那种情况,历来大灾都会被传为上天降下的警告,这一次也不例外。
哪怕工部在前面顶着,乾熙帝依旧不敢轻视,当天宣布宫中用度减半,而他自己则在西宁宫斋戒三天,来为山西受灾的百姓祈福。
凌云是第二天得到的消息。
虽然晚了些,但听闻之后还是震了一惊。
随口一说得话,没想到真得应验了。
凌云本想去李府,半路却听说了这事,哪里还有心情前往。
立马命人调转车头回去。
赶车得马夫困惑不解,但却没敢发问。
凌云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赵凝雪,让她千万记住,那天说的话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乾熙帝定会觉得是自己在诅咒大乾。
这都是次要的,就怕乾熙帝要拿他祭奠上天,以消天谴...
总之以古人的想法而言,这种事非常有可能发生。
赵凝雪听说山西发生了水患,吓得脸都白了,尤其记得凌云与她说的话,心突突直跳。
凌云再找赵凝雪,赵凝雪也再找他。
两人一见面,赵凝雪靠近他,闪着睫毛好奇道,“夫君,你怎么知道会发生水患,难道你有未仆先知的能力?”
凌云长叹一声道,“我的雪儿,为夫哪里来这般能力,当时只不过胡乱一说,谁知道竟然说中了,我真是乌鸦嘴...”
当然算不上随口一说,也有根据以往朝代的经验猜测。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会发生。
凌云压低声音,郑重道,“雪儿,这事你知我知,除了你我谁也不能说,就算是梦竹也不能告诉她,不然传到了陛下耳边,为夫怕是不死也要脱两层皮。”
非是他慎重,而是这种随口一说变成事实的事,任谁听到了都会觉得是在诅咒。
“夫君且放心,雪儿谁也不说。”赵凝雪自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一定会引起震动,届时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凌云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那天说话时除了他们两人,也只有李飞龙在场,要不然这事还真麻烦。
赵凝雪挽着凌云的手,脸庞贴在凌云的胸口处,面露忧色道,“夫君,我听闻国库已经空虚,现如今山西又发生此大灾,朝廷还能拨出钱来吗?”
凌云听后默然,他很想说不知道,又或是说些宽慰赵凝雪的话。
可是他对大乾的情况一清二楚,赵凝雪也是一样。
见凌云久久没有说话,赵凝雪好似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叹着气无可奈何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很难。”
赵凝雪虽说是女流,但她身为皇家之女,又备受乾熙帝宠爱,自是不愿意看到乾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