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皱起眉头,“老主持,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以前为何不送我?”
“以前时机不对,殿下受不起这口钵!”老主持笑了笑,“当然,殿下若是不想要,贫僧也不强求。”
朱钧想了想,觉得这钵既然是老朱之前用过的,它的纪念意义远大于它本身的价值,说不得日后还能留在家里当个传家宝什么的。
日后他可以告诉孩子,他祖宗开局一口破钵,古往今来,再也没人比他祖宗开局更难了。
“那小子就谢谢老主持了!”朱钧双手接过破钵,感谢道。
见朱钧接下,老主持笑容更甚,“殿下既然接了这钵,往日后殿下能够砥砺前行,不忘初心。”
朱钧总觉得这老和尚话里有话,可两人见面的次数加一块还凑不齐一掌之数,记忆中前身只是跟着老朱来这边礼佛,远远的看过他,对话也不超过一掌之数。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收下钵后,朱钧开始带着众女烧香祈福。
也没呆多久,毕竟一个个都有身子。
等朱钧等人下山后,一个小沙弥急匆匆的跑到老主持的面前,神情慌张的道:“老方丈,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主持问道:“莫慌,到底出什么事了?”
“裂了,那些佛像,菩萨像,全都裂了!”小沙弥急的不行。
老主持没说话,转身走进大雄宝殿,看着那尊金佛,佛身的金身布满了道道裂痕。
他幽幽的道了句佛号,说道:“前些年雨水太多,这两年又有些干燥,干裂也是在所难免,请人修补上就是了!”
他一句话便给这件事定了性,若不然,传出去,必然会出大事。
听闻老主持的话,众人这才没有那么惶恐。
老主持回到房间,坐在蒲团上,看着上方的佛祖像,“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却是犯戒了。
不过,看来弟子没有看错,吴王的确是......”
老主持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被敲击木鱼的声音掩盖。
而朱钧浑然不知道这件事,从皇觉寺离开后,一行人便在城外游览风光。
凤阳方圆百里的各个村镇修缮的极好,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当初被洪水摧毁的样子了。
合作社的成立,使得百姓也逐渐富裕了起来。
“当初来这边还是一副破落的样子,没想到只是一年多的时间,居然如此繁荣了。”徐妙锦靠在窗户边,看着不远处丘陵山,那一垄垄被开垦出来的土地,还有许多村民在上面除草施肥。
朱钧也也特别的欣慰,事实证明,他的策略是对的。
只是这种做法,想要进一步的扩大,只是靠一个吴王府,亦或者是一个商会,是很难让全体百姓生活层次在上一个台阶的。
这需要朝廷颁布法令,让地方府衙和朝廷一条心。
可这中间,有很多的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地主阶层,士人阶层。
因为一旦村土地集体化,那么地主也好,士人也好想要吞并土地就没那么简单的。
而土地个人买卖,偷税漏税,就更难了。
而眼下朝廷对文人的待遇,只会继续增加,不会削减,因为老朱还需要这些文人给他摇旗呐喊。
想到这里,朱钧暗暗叹了口气,任何朝代,土改都是难中之难,因为这片土地的百姓把土地看的太重太重了。
想要避过这一关,让国家富强,那就只能通过海贸,战争,开辟商业,让更多的百姓有谋生的路子。
一旦百姓有了发家致富的路子,那么种田种地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当然并不是说不重要,只是在心里的比重会下降。
通过多年的积累,当百姓积累到了一定财富后,就是社会转型关键了。
朱钧觉得靠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太难了。
他甚至在想,帮大哥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就算了,等天下统一,大业起码能维持二三百年的国祚,那时候,自己骨头都烂没了。
七八代之后的事情,关他屁事。
可转念一想,这片土地的百姓苦啊。
公墓山上那些被溺死的百姓只是极少的一部分,每当王朝末世,百姓的血就会将这块土地侵染。
老朱可能是所有皇帝里最在乎百姓的皇帝了,他大哥也很挺自己,或许,只需要自己稍为提一句嘴,就能影响无数的百姓。
直辖府,商会,合作社,开海贸,这些可都是自己做出来的。
既然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那就在努力一把。
想想老朱开局仅靠一口破钵就杀出了一番天地,自己不说与之对比吧,最起码也不能比老朱逊色。
日后自己退休了,儿孙提起自己的光辉事迹,也有的说道。
观音奴一直在关注朱钧,她能看出来朱钧藏着心事,而此刻,见他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