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里,放眼望去一大片油菜已经被砍下了大半,地里的空气中都飘散着让人浑身发痒的毛絮和灰尘。 这个年代洗澡很不方便,也很费柴火。 秦雪芬可不像沾染上这些东西,于是就站在田埂旁朝林国栋挥手。身为一名文字工作者,大庭广众之下,她确实喊不出口。 可是林国栋这个人心实,干活儿的时候头也不抬,她都挥了十多分钟了也没见他抬头。 最后还是刘大婶看到了她,直起腰高声道:“哎哟!快看看这是谁来了呀! 老三,你怎么还不抬头呀,你媳妇儿都朝你挥了半天手了。” 林国栋这才直起身,抬头望向秦雪芬。 “啧啧,不愧是小夫妻啊,这么粘人。”有女人感叹道。 一旁的男人有些疑惑地挠挠头:“但他们俩不是结婚好多年了吗?” “你懂什么呀?”女人横了他一眼,“人家虽然结婚那么久了,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可不多。而且这不是昨天才从林家分出来自己过吗?” “噢,懂了。”男人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有点憨憨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家的时间太长了?” “......” 他们说什么秦雪芬没听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脸臊得慌。幸好林国栋腿长走得快,三两下就站在了她面前。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待会儿要去县城一趟,中午应该回不来了,就提前给你准备了午饭。” “你带着他们俩去?”林国栋确实饿了,拿起一个红薯就咬了一口。秦雪芬说烫的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嗯。总不能把他们俩单独留在家里。” 林国栋三两口吃完了一个红薯。不知怎的,他觉得今天的红薯特别香甜:“不用了,你把他们俩留在这儿,我一会儿弄割完了,割完我带他们俩回去。” 秦雪芬看了一下他超过别人很多的进度,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都交到他手里,转身走了。 刘大婶也不是单纯地热心,看着秦雪芬给林国栋送吃的,特意大声说:“哎哟,这自家媳妇对男人就是好,比他老娘都好呢!” 远处的林母看着田埂上站着的两个人,瞪了一眼刘大婶,刻薄地说:“大家伙儿都在地里忙活,就他们俩在一边偷懒,这种资本主义做派真让人作呕!” “哎哟!我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林大姐呀!”刘大婶还怕她不接茬呢,“大伙儿都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哪有说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资本主义做派的呀?难怪人家要断绝关系,想来是在林家待不下去了吧!” 刘大婶看不惯林母和马大婶也是从闺中就有的了,再加上小时候林母不喜欢林国栋,常常把他扔在田埂上就不管他,有好几次回家吃饭都能把人忘在那儿。 她虽然跟林母有矛盾,但也看不得一个小孩子受这种苦,经常会偷偷给他塞点儿吃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她,林国栋可能某一天就饿死了。 她心疼林国栋,又膈应林母,这下刚刚好! “你放屁!”林母从昨天开始就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撒呢,“那个小贱人还说我们家大牛是土匪呢!” “呵,你们家大牛是不是土匪你不知道吗?身为妞妞她二孃,竟然带着自己的儿子跑到人家家里去跟妞妞抢吃的,真真而是不害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老林家穷到连口吃的都给不起了呢!” “ntnd胡说些什么呢?老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母昨晚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还被林父训了一通,整宿没睡,一下子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丢下镰刀就朝刘大婶扑了过去。 刘大婶和她斗了这么多年了,早就知道这娘们儿怕什么,立马后退,嘴里夸张地喊着:“哎哎哎?被我说中了,要大人了?老林,你快来看看你家这娘儿们的样子,这是要吃人吗?” 林父本来不想管,私心里也想让林母发疯打刘大婶一顿,但是刘大婶现在喊他,就是要把他拉下水。林母一直都是远近闻名的泼妇,她的脸可以丢。老林家的脸可不能丢! 于是他只好装作刚知道的样子,立马转身大呵:“你干什么呢!” 林母碰上林父,永远只有秒怂的份儿。 但看着刘大婶那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样,她还是气得牙痒痒,忍不住阴阳怪气:“大伙儿都在抢收,就他们俩清闲,这不是资本主义做派是什么?”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们可以好好儿看看了。” 无论是什么年代都不缺看热闹的人,她和林母旁边早就站了不少人。 只见她伸手一指:“大家伙儿来看看,评评理!你看看人家林国栋的油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