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林内,簌簌的声音从低矮的草丛内传出。 沾了一身灰的兔子竖起耳朵机敏的瞧着传出动静的草丛,忽的一个身影吓的它立刻窜入洞穴躲藏起来。 破烂不堪的裙摆下,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在了泥泞的地面上,女子狼狈的扶着树干喘息。 她浑身衣衫凌乱,挽起的发髻也早已松散,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 喘了两口气,女子再次继续前进,没走几步又靠在巨石的阴影中歇脚。 “咳……” 干渴的喉咙忍不住咳嗽起来,带动她的内伤又呕出一口鲜血。 此人正是从临县逃脱的王琴儿。 衣袖猛地擦拭掉嘴角的血,女人目光阴鸷中饱含着浓烈的恨意。 自己与师傅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在咒术上遇到任何可堪一战的对手,可这回却在方俊垚身上连连碰壁。 也不知方家和那周静婉究竟从何处寻来的高手,竟使得自己的桃花咒完全不生效用,还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方俊垚与周静婉恩爱的模样,嫉妒和愤恨立刻爬满王琴儿原本娇俏的面庞。 原本可人的女子瞬间化作面目可憎的毒妇模样。 她指尖狠狠地抠着身下的泥土,抓出一道爪痕。 “唔……” 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王琴儿捂住胸口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噗——!” 黑色的血液喷溅在野草上,发出腥臭难闻的气味。 四周的鸟兽也察觉到这不寻常的气味,纷纷散开朝山林各处跑去。 “不,不可能!” 本就虚弱的王琴儿此时脸色愈发苍白无色,苦苦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她眼中透出一抹错愕,低声喃喃道,“那捕头身上的毒咒怎会被人解开?!” 这发毒咒可是她师傅一人经过多年的钻研下,自创出来的恶咒。 这世上只有她和师父还有唯一的师兄三人知晓,也只有他们能够解除。 按照师傅和师兄的性子,若遇见了中此毒咒之人定然晓得他是得罪了师门中人,必不会出手相救,说不定还会再施一咒,让对方早早归天。 难道…… 王琴儿想到之前被解的桃花咒。 难道是方家请来的那位高人被县衙找了去,接着便解开了自己下在捕头身上的毒咒?! 想到这王琴儿心慌不已,这位高人真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这个念头,很快被王琴儿自己推翻。 即便方家真的能找到解除毒咒的高人,也不可能如此之快便解咒,毕竟是她师门独创。 而且在逃离临县前,王琴儿暗中查探过,临县根本就没有修道之人。 也就是说,捕头身上的毒咒并非是在临县被解开的! 无论如何,师傅潜心研制的毒咒确已被人解开,而下咒的王琴儿再次被反噬。 此时,她的身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只能虚弱的靠在山石上。 可心中的恨意和不甘让她咬紧牙关,匍匐着朝着深山里而去。 就这样女人爬一会儿歇一会儿,好容易遇到了一处山涧溪流补充了些水后,才缓和了身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半山腰。 临近黄昏,王琴儿终于看到那间熟悉的小茅草屋。 这是师傅常年隐居之地,也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撑着最后一口气,王琴儿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费力地推开院门,跌跌撞撞的朝师傅的那间屋子而去。 “师傅……” 拍打着房门的女子虚弱不堪,她支撑不住地滑落而下,坐在门口靠在门框上。 王琴儿的声音极轻又沙哑喊。 “师傅……救救我……” 房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包括挪动桌椅的动静。 师傅出门了? 王琴儿努力的推了推门,门从内被挡住根本推不开。 完全失了力气的她急火攻心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东坊市内,蒙放抱着总算吃饱了的苏青甜缓步离开。 小丫头靠在蒙伯伯的肩膀上打着哈欠,看来光吃饱不够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能彻底恢复。 蒙放想到这脚步不由得快速起来,但又怕颠着刚吃饱的小小姐,尽力控制着平稳又快速的步伐。 刚踏进后院,萧楠就一脸怒意的拦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