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方咛无暇顾忌自己此时的唐突,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遗嘱这个事?” 别说她不知道,恐怕黎氏没人知道,不然也不会在这些日子对她虚与委蛇,早就去催律师大嚷着公布遗嘱内容了。 低头看了眼那只葱白的手,黎雅博微挑眉,表示不知。 “我之前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爸爸生前的律师联系我,我都不知道他原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 方咛神情复杂:“那什么时候公布?” “就这几天,不然就算我们家属等得起,外界和公司也等不起了。” 方咛又问:“……那遗嘱内容,你提前看过了吗?” “如果我说没看过,方小姐会相信吗?” 她抿唇,沉默在这时候往往是最委婉、也最明了的回答。 黎雅博也不隐瞒,大方承认:“好吧,确实看过了。” 果然。 方咛眼神闪烁,攥紧手指,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而这时黎雅博的表情却突然变得遗憾,低叹道:“方小姐对我父亲情深义重,就连一桩没根据的消遣八卦,都在考虑他的颜面,只可惜我父亲现在已经接收不到方小姐的这份用苦良心了。” 方咛心口一坠,紧闭着的双唇用力,神色紧绷地看着他。 她不敢去深思黎雅博这句惋惜背后的含义。 “方小姐,我父亲是生意人,我也是,我找合作伙伴,很看重利益的转换率。” 微微停顿,男人温和而体面地回绝了她的邀请。 “抱歉。” - 方咛没有回家。 她找到保安,随便要了把车钥匙,可是在将车开出来后,她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 这是澳城,她只在几年前和室友来过一趟旅游,可是旅游的计划还没走完,就遇上了黎一明。 明明这个城市很美,有特色的大地建筑群,美丽的海湾和忙碌的港口,可她一路疾驰而过,却发现自己熟悉的只有黎一明,以及黎一明带她去的各种商场。 仅凭她自己,根本无法在这里立足。 最后方咛去了商场,找到熟悉的品牌店,专门负责接待她的店员情商很高,没有多提黎一明的事,只是略表遗憾,对她的态度依旧很热情。 此时正好也有两个太太在VIP室喝茶,方咛和她们不熟,但她们熟悉方咛。 毕竟三年前,这位年轻的黎太太曾穿着婚纱占据了一整版的新闻头条,澳城无人不知的黎氏掌权人为了她,甚至任性地将婚礼安排在大陆举行。 两位太太用特殊口音的普通话对她打招呼,方咛回以微笑。 她们似乎不知道方咛其实已经听得懂大部分的白话,在结束社交后,其中一个太太带着怜悯的语气说可怜,这么年轻老公就死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另一个太太却说,未必不好过哦。 说难听点,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谁说女人不是。 况且这位黎太太还这么年轻,嫁给了黎一明,也算是一脚踏进了上流,现在老公死了,不说今后的日子,起码物质上不会再缺了。 那个语气怜悯的太太摇摇头。 “有錢嘅男人都唔傻,更何況係黎一明噉嘅,你真係以為佢會心甘命抵將咁多錢都留翻畀給条女咩?(有钱的男人都不傻,更何况黎一明那样的财力,他会心甘情愿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一个女人吗)” “听讲大太太離婚嘅時候乜都冇啊。(听说他的大太太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到)” 说罢,这位太太又颇有深意地说。 黎一明的大儿子就是大太太所出,他母亲都没能得到的东西,你觉得他会轻易让那个小后妈得到吗? - 方咛第一次什么都没有买,直接走了。 但店员的态度仍旧很热情,欢迎她随时再来,还说再有新款的话,会第一时间发给她。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前些日子心头因为丈夫去世而笼罩的痛苦阴云此时已经完全被失望和担忧所覆盖。 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面对黎氏那些人,她没有胜算。 她在大学期间认识了黎一明,实现了阶层的飞跃,虽然黎一明同意她在婚后继续上学,但她自己知道,就算她继续上学,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拼死用功了。 因为就算拼死用功,拿一张全A+的成绩单、拿奖学金拿到手软,等毕业之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