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凛一进来,看见的正好的川乌站在那里,一脸浅笑温和地看着坐在凳子上乖乖喝药的云华。绿凛朝川乌使眼色,川乌见状眉梢微挑,已然知道绿凛找他是为何。他对云华说了一声“乖乖喝完”便出去了。院子里,绿凛一手抱剑环胸,瞪着川乌,“你,不仗义。”他咬牙,一字一顿道。“嗯?”川乌佯装疑惑,他看着比自己要高上半个头的川乌,挑眉,“我如何不仗义?”“哼。”绿凛一脸怨怼,冷哼一声,“你明知道王上和王后在里面,所以故意让我去送药,你就是不仗义。”他冷睨了一眼川乌,看他的眼神很是气不过。“呵呵呵呵。”川乌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呀,何必如此生气。”他很是欣慰地拍了拍绿凛的肩头,不毫不吝啬赞扬道,“今日你的领悟力如此之高,很有进步,值得赞扬。”绿凛:“……”自知说不过他,绿凛便转向说别的,想要扳回一城。随即他撇了一眼川乌,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哎呀,某些人前些日子还在为得不到紫依姑娘的芳心而暗自神伤,不想如今就已然有佳人在旁。”川乌:“……”他扫了一眼绿凛,“你大可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戳我痛处。”两个月前,紫依将他赶出了狐仙阁。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洛锦姨娘的女儿呢?不仅如此,她还总是对自己横眉冷对,仿佛他是她的仇人一般。此次回郾城,不想途中突然遭遇天灾,他意外救了落难的云华。回到郾城,他才知今宵楼早已是人去楼空。我拆人寻了她许久,却还是杳无音讯。最后一点消息,还是绿凛告诉他的。他说,在王上和王后遇险的时候,紫依也去了。只是混乱之中,他们看到那陆重山将紫依带走了。他知道陆重山,那人踪迹难寻,如今他更是再无紫依一点消息。只希望,她平安就好。见川乌忽然情绪低落下来,绿凛觉着有什么戳他痛处的快感,反而觉得有些惭愧。他伸手拍了拍川乌的肩,想安慰他,可自己又从来没安慰过人,说话难免就有些别扭和怪异,“放心吧,紫依姑娘定然没事。”他安慰道。“嗯。”川乌点我点头,直接的胸口微微有些酸涩,似乎堵着一口郁气,叫他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绿凛看了一眼川乌,不明白“情”之一字,就是为何也?叫人生死相随,茶饭不思?如此想着,他忽然想起来那个仰头笑着对自己说“大统领,后会无期”的姑娘。但很快,绿凛便将这个画面甩出了脑后,他身为绿衣卫统领,“儿女私情”于他而言,乃是禁忌!他不敢奢求,叶从不奢望。“川乌哥哥?”云华喝完了药,兴冲冲地跑出来,本来想向川乌邀功,却不想看见他神情落寞,有些孤寂的模样。“你怎么了?”云华走到他身边,轻声关问道。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川乌哥哥,平日里他嘴角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待人亲近,像极了邻家温柔的大哥哥。她很喜欢他。“我没事。”见云华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川乌平复了心中的情绪,他脸上复又勾起温和的笑,“药喝完没有?”“喝完了。”此时云华哪里还有邀功的想法?不知为何,她看着川乌脸上的笑总觉得心疼。川乌哥哥总是这样,从来对人都是笑脸相迎,叫人觉着他总是很亲和,似乎没有任何烦心事一般。可是,他也是人啊,也会伤心难过、会生气发怒的呀。“喝完了就好。”川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般,对自己的妹妹很是宠溺。云华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有些羞涩的笑。她很喜欢川乌哥哥这样揉她的头,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叫她开心。……姜雨凝躺在床上,气呼呼地吹着自己的刘海,头发被她吹着起一下落一下。她撇了一眼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狗男人,越看越生气,她咬牙瞪着他,“萧暮何,你以后别上老娘的床。”闻言萧暮何系着龙纹玉带的手一顿,他回头看着姜雨凝欲求不满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但他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念,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抽身离开。他想要给她一场盛世婚礼,他想要将她的美留在那日。现如今,她虽被所有人尊称一声王后,但终究只有姜皇的口头婚约,他们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他会迎娶她,给她王后的殊荣。待他君临天下,那她就是母仪天下最尊贵的皇后。萧暮何走到床边,俯身在她气的撅的老高的嘴上轻轻落下一吻。“乖,别生气了。”他将她吹乱的发丝替她别在脑后,“你先睡。”“哼。不睡不睡就不睡。”她伸手一把环住他的后脖颈,想要将他拉回床上,可萧暮何却轻轻地将她的手拿下来,然后给她盖好被子。他竭力隐忍着自己身体的欲望,他怕再看她一眼,他所有的理智都将顷刻间土崩瓦解,化为废墟。于她,他是没有抵抗力的。但是,他想要给她最好,最完美的。萧暮何转身,他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指尖被他深深地捏在掌心里,不再犹豫,他转身离去。“萧暮何!你敢走?”见他真的走,姜雨凝抄起地上的枕头就朝他砸去,正好砸在他的后脑勺,可萧暮何只是脚步微顿,随即头也没回的走了。天知道,他现在到底在隐忍着什么痛苦。也怪他自己,一时情难自禁,如今憋出了内伤,气息紊乱,内伤加重。“你混蛋!”姜雨凝气的用脚一直蹬被子,这个狗男人,太过分了!这辈子都别想再碰他!要不是她知道他现在身体没事,她都要怀疑他还没从上一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