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固,南城,城门。 王猛子狠狠地一斧拦腰斩出,重重地切到了当面之敌的肚子上,硬革皮甲,如同纸片一般在他的大斧面前撕裂,连同这个敌军的腰腹,给残忍地开了膛,鲜血如同高压水枪一样喷出,溅得王猛子满身都是,在他已经一片腥红的民夫短衫上,又添了一抹血色,而那敌军嘴里鲜血狂喷,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扭曲着,将他此时的痛苦,一展无余。 王猛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新溅在嘴唇上的血滴,那咸腥的气味,让他的杀戮本能得到进一步的释放,他的大斧一挥,把这敌军的右臂,也整个劈了下来,而那持盾的右手,还紧紧地扣在盾后的格手之上,手指在条件反射式地晃动呢。 一个剑士飞身跳过来,长剑一挥,这个给破腹断臂的贺兰部军士,脑袋也从脖子上搬了家,象个西瓜一样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王猛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是刚才他舔进嘴里的敌军之血,啐在这无头敌军的胸甲之上,然后飞起一脚,蹬在这尸身之上,无头断臂的这具尸体,应足而倒,一如这城楼之上,分散各处,百余步内足有三百多具的燕军尸体。 王猛子把大斧横着往地上那具无头敌军的皮甲上刮了刮,稍稍有些卷起的刃口,又给磨平了回去,边上刚刚助他斩首敌军的那名剑士笑道“猛子哥,你真是勇冠三军啊,这次上城,你一个人杀了三十个还是四十个燕贼?” 王猛子“嘿嘿”一笑,得意地把大斧插回到了背上,看着已经空无一敌的城头,说道“没去数那个,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夺下这段城墙,看起来,还算不错,我们这一百多阿寿哥的中军卫队,杀敌数百,夺取门楼,必是此战首功,现在,我们得去接应后续的部队才是。” 那剑士名叫刘巴强,淮北人士,也是著名的两淮游侠,曾经是某个山寨的扛把子,被流亡淮北时的刘敬宣亲自上门挑战收服的,因为其武功高强,所以直接拉进了中军卫队,这回作为副手跟着王猛子一起攻上城楼,也是格杀十余名敌兵,斩获不小。他上前捡起了地上的那颗首级,说道“那这颗脑袋,小弟就收下了?” 王猛子摆了摆手“没事,我不在乎这个,这一战阿寿哥和刘大帅都说过,咱们不计斩首,拿下广固,全军有功,你们动作快点,别耽误了正事。” 刘巴强点了点头,收剑入鞘,一矮身,从靴腿那里抽出一把匕首,把这具死不瞑目的脑袋右耳就割了下来,塞进了腰间的一个皮囊之中,这个囊袋外面一片血腥,显然,是今天刘巴强斩首割耳的证据。 王猛子走到了内墙那里,只见墙内,这会儿已经为之一空,偌大的瓮城内,看不到什么人影,只有城门方向,还有百余名士兵守在门后,但也是在东张西望,似乎随时在找退路,几个士兵抬头正好看到浑身是血,凶神恶煞的王猛子,连忙吓得躲进了城门之内,似乎怕这个人凌空而下,直接砍杀自己呢。 王猛子哈哈一笑“大家都看到了吗?燕军知道这城门失陷是啥结果,留了百余替死鬼继续守着门,其他的全跑了,只怕是想要守这瓮城的内门,兄弟们,找弓弩,抄家伙,先把这城门后的敌军给消灭了,然后铁牛哥他们就能从城门口进来啦。” 他说着,左顾右盼,开始想要寻找城头上的弓弩。 一个剑士笑着捡起了一根散落在地上的大弓,正要说道“这城头上到处是散落的弓啊,用它就…………” 他的话音未落,本能性地同时要去拉弓弦时,却只听到“绷”地一声,这弓弦应手而断。 王猛子摇了摇头“虎子兄弟,你运气不好,拿了把松弦之弓,你看我的!” 他说着从身边三步左右拿起了张弩,正好上面压着块石头,当王猛子把石块推开的时候,却发现这弩的弩臂早已经给砸断了,不可能再发射。 王猛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环视城头,只见地上落着的弓弩几乎全都是给砸得损坏,无法再用的,不是断了弦就是折了臂,竟然方圆几十步内,无一根可以发射的弓弩可用。 刘巴强勾了勾嘴角“这些燕贼滑头得很,恐怕那些弓弩手在躲避我军飞石打击的时候就撤下城下了,城头没有留下可供我军使用的弓弩,猛子哥,现在怎么办?” 王猛子的眉头轻轻一挑,转头看向了城外,只见数百名晋军步兵,扛着云梯,呐喊着向这里冲来,而随着云梯一起向前奔的,则是四五百名提着弓,端着弩的箭手,显然,他们会作为第一批登城的士兵,冲上已经被王猛子们控制的城楼,居高临下地压制瓮城内,尤其是城门口的敌军。 王猛子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满意地说道“无妨,咱们的援军来了,这么多弓箭手,只要上城,燕军就别想再爬回来了,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给我把那些燕军的上城木厢全给砍了,别让他们再坐这鬼东西上来!” “轰”地一声,几声金铁交加的声音之后,铁索给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