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知道父皇良苦用心,这次河东道儿臣想明白了很多事。”朱标叹息一声道。 听着朱标的话,朱元璋眼睛眯了起来,道,“这次出宫可有收获?” 朱标用火钳子拢了拢火,叹息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千难万难人心最难。” “呵,你小子出去一趟,两句话就概括了?给咱展开说说。”朱元璋轻笑一声。 “以前儿臣总觉得父皇刑狱量刑太重,和儿臣所读圣人经典,相差很大,每每见父皇杀人夷族,儿臣都觉得心神难安。” “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德报怨,以直报德,儿臣一直奉为经典,做事多以此为准则。” “哎……” 朱标说着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朱元璋玩味的看着朱标,“现在觉得圣人所言不对了?” 朱标摇摇头道,“是人心不古了。” 闻言朱元璋摇头轻笑一声道,“标儿,你还是没看明白啊,不是人心不古了,而是人心从来都是一样的,饱暖思淫欲,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些天地至理一直没变,人心也没变。” “你所读的那些圣人经典,只适用于遵循圣人教化之人,你和荀子、管子、颜回他们讲圣人经典,是可以的。但是普通百姓、常人是不同的,道理只能给讲道理的人听明白吗?” 朱元璋怜惜的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父皇,儿臣,以前真的错了吗?”朱标脸上挂着沮丧。 “不!标儿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贼子,犯官!标儿,你和咱不一样,你一出生咱就是大帅了。” “虽然咱对你们要求严格,但是你们却并没有真正的在民间生活过,即使生活衣食也是无忧的,可是咱不一样,咱是知道贪官污吏危害的。” “你爷、奶、大伯,二伯……咱老朱家的人都是被饿死的,活活饿死的,是被蒙元逼死,上头要三成的税,贪官污吏就敢要五成,上头要清仓,贪官污吏就能刮家里的地皮。” 朱标听着朱元璋的话,若有所思,认真道,“吏治不可不防,其危害甚于外敌,所以父皇杀的没错!大明现在虽然看似国泰民安,可是百姓的生活其实并不好过,看似繁花似锦,其实百姓们仍然吃不饱饭,若是对脏官再不用重典,百姓就更加苦不堪言了。” 朱元璋笑道,“你出去一趟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只有藏富于民大明才是真正的富足。” “至于乱臣贼子,若不是你被柳华元毒害,咱还真不知道乱臣贼子竟然如此大胆。” “看来得快点收网了,不然保不齐哪一天,这背后的刀子就捅到咱后心上来了。” 听着朱元璋最后的话,朱标脸色大变,“父皇,他们敢刺杀您?” “呵,为啥不敢啊?咱当初当和尚当乞丐都敢推翻蒙元王朝,如今乱臣贼子们的起点可比咱高多了。”朱元璋淡笑道。 “父皇…”朱标大惊。 “不用慌,有咱在翻不起大浪来。”朱元璋却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标儿,你是咱大明的储君,咱死了你就是皇帝,咱们是大明的第一第二代皇帝,咱得给咱的子孙们打好基础,扫清障碍,不然以后受苦的可就是咱们的儿孙了。” “咱这辈子不轻松,你这辈子也不轻松啊,咱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把开国时候藏起来的脏的坏的都拔起来,咱现在多杀几个,你以后就少杀几个。” “朱屠夫这名声咱背了,咱也不要什么名声,咱不怕读书人说咱的坏话。” “可是咱儿子就不行了,咱可不允许他们再说咱儿子的坏话。” 听着朱元璋的话,朱标眼眶含泪,炭火烤在他病态的脸上,烘烤着他灼热的泪水。 “父皇,都是儿臣无能,儿臣今日方才知晓父皇的良苦用心啊。” 朱标趴在朱元璋大腿上呜咽不止。 “这有啥的,咱们是父子,古往今来父子不都是如此吗?父亲为儿子遮风挡雨,父亲倒下了才换上儿子,父亲在一切风雨都会落在父亲肩膀上。” 朱元璋拍拍朱标肩膀,示意他起来。 “父皇。”朱标泪眼婆娑。 “标儿,你是咱的儿子,是大明的太子,以后可不能再哭鼻子了,若是传出去,有损你储君的威严。”朱元璋笑道。 “儿臣就在父皇面前哭。”朱标哽咽道。 “那也不行,你如果总在咱面前哭,咱会一直把你当孩子,那样父皇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接过咱大明的江山了,你总不希望爹真的干到七老八十吧?”朱元璋调笑道。 “父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