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愣了一下,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一脸无奈的试探道,“儿子,你不会来真的吧?” “爹不是说名声和家族性命相比不值一提吗?”李余笑道。 “可是,那……花甲狎妓的名声若是落下了,爹后半辈子可没脸出门了。”李善长苦笑道。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您如今已年过花甲,给您许个美好愿望,人家活七十岁您活八十岁吧,左右也不过二十年的活头了,您还在乎这点名声干啥。” “再说了七老八十的人了,您还出门干啥?”李余撇嘴道。 李善长嘴角抽了抽,差点一口老血没上来被儿子给气的嗝屁了。 你有没有才我不在乎了,我现在就想打死你这个逆子! 在别的事上你是聪明了,可是在坑爹上你依旧是憨厚老实啊! 逆子! “少气爹,爹和你说正事呢,爹现在算是信了你的话了,陛下已经开始准备对胡维庸下手了,爹得赶紧抽身离开啊, 你想点办法,我自己告老还乡不行,你想个办法让陛下厌恶我,把我赶走。”李善长瞪了李余一眼道。 “爹,我说的话你咋没听明白?皇帝现在不仅不会厌恶你,反而会喜欢你,巴不得你留在朝堂上呢,不然他拿什么潜、制我。”李余道。 “哪该如何是好?” 李善长皱眉,他头一次感觉儿子太优秀也是个负担。 “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造反,你觉得会有几个人追随我?”李余没回答李善长的话,反问道。 “你造反?”李善长不屑的笑了一声,“除了蓝春没人追随你,而且蓝玉会提前抽死蓝春,反正早晚也是死。”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是李余还是觉得很受伤。 我名声真的那么臭吗? 看来憨子的美名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不就得了,咱家现在对皇帝来说最有利用价值的是我,我名声那么差,又没造反能力,又聪明,又有本事,又能干事,名声还差,哪个皇帝不喜欢?” “为了让我老老实实干活,皇帝也不会动我爹啊!” “所以啊,老爹你现在很安全,你比太子的地位都稳固啊,你现在是母凭子贵啊!” 李善长总觉得李余的话听起来很别扭,却想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别扭,兴许是老了,脑袋有些迟钝。 “嗯,这么说爹是沾你的光了。”李善长点头道。 “你养我小,我护你老,应该的,不用太感动。” 李余笑着拍了拍李善长的肩膀,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 可是这拍肩膀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太对。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李善长瞪着眼珠子道,不过这点杀伤力对李余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在乎。 父子俩在书房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 “老爷、少爷,有旨意到了。” 黄文弱鸡般的声音响起。 李善长、李余全都瞳孔一缩,全身一颤,尤其是李善长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儿子,咋回事,你不是说母凭子贵,因为你,爹也不会被牵连吗?这是咋回事?早朝刚清扫了胡维庸的党羽,我就躲不过去了?这么快的吗?”李善长快速抛出几个问题,语速都比平时快了几倍。 “不能啊,就算是按照历史进程你也得十几年后才死啊,莫非真提前了?”李余奇怪道。 “你嘀嘀咕咕啥呢?” “哦,没事,不用怕,先去接旨,看看再说。”李余道。 “老爷、少爷你们快点,传旨的公公都等着急了。”黄文催道。 “着啥急,一个没卵蛋的玩意,着急回家下崽啊?他有那个功能吗?”李余气呼呼的喊道,“一个没卵的玩意儿,还拿起架子来了。” 屋外,跟在黄文身后的传旨太监朴不苟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临来前干爷爷朴不成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了, 李县男这人不咋的,尤其是那张嘴,宣完旨就回来,别和他多说话。 可是我还没宣旨呢,就被侮辱了啊!